每到上元節,京都府便格外的熱鬨。
今年也不例外。
家家戶戶布置起的花燈,在夜晚點亮時,將京都府的各個街坊映照得一片紅暈亮堂。
武安侯府邸也如往常般熱鬨。
隻不過,因府內侯爺陳太平和兩位小少爺不在,讓那份熱鬨多少有些流於表麵。
一場歡愉之後,便早早的各自散開。
而在後院略偏僻的一處小院子裡,陳老夫人卻是召來了幾人。
有侯府二老爺陳立信,侯府三老爺陳立德,二爺陳太行以及數十名身著黑色勁裝短衣的人。
“母親,太平可有來信?”陳立德打量著那幾位黑衣人,暗暗點頭。
這幾位雖然不是陳家子弟,但個個都是武安軍中好手。
除了實力都達到五品抱丹境外,他們還擅長偵查跟蹤,是軍中斥候精銳。
“太平讓老身轉告你們,”陳老夫人老態龍鐘,卻又麵容祥和,盤著念珠道:“查一查敬業侯。”
“敬業侯?”
“周天策?”
陳立信和陳立德不由愕然,對視一眼後,繼續問道:“母親是說,太平懷疑對孩子們下手的人是周老侯爺?”
陳老夫人抬了抬眼皮,掃了他們一眼。
“老身隻負責轉告,聽與不聽在你們。”
“可……”
陳立信還要再問,被一旁的陳立德拉住。
“母親,既然太平都這樣說,那我便帶他們先去調查敬業侯府。”
說著,陳立德看了眼兀自還有些驚訝的陳太行,說道:“太行,他們交給你來指揮。”
“稍後我會通知你如何探查敬業侯府,涉及周老侯爺,容不得一絲疏忽。”
陳太行應了一聲,隨即猶豫道:“三叔,若是咱們發現那背後的人真是他怎麼辦?”
“哼,若真是他,我陳家自然要討個說法!”
“沒錯,哪怕告到聖上那裡,我也要讓他付出代價!”
陳家幾位商議之時,旁邊的數十名斥候靜默不語,目光卻很堅定。
“那便照太平所說,去查吧!”
……
相比武安侯府還有些節日氣氛,敬業侯府內就明顯空曠寂靜許多。
門外沒有花燈,院內也沒有人煙,好似一座荒宅一般。
吱呀。
伴隨著漆麵略有敗落的木門開啟,周天策咳嗽著走出祖祠。
沉屙提著瑩白的燈籠,主動上前攙扶住他。
“老爺,我帶您回去。”
周天策瞥了他一眼,自顧自的佝僂身體向前走著。
沉屙也不以為意,小心跟在他身側。
“如你所願,太虛道宗那裡的行動失敗了。”
“還折損一名‘潛龍種子’,咳咳你,你滿意了?”
沉屙麵色不變,沒有開口。
他知道周天策若是發火,不會開口說這些。
“你心裡是不是也以為我老糊塗了,瘋了!?”
“沉屙不會,更不敢如此想。”沉屙連忙躬身行禮道。
“哼,”周天策哼道:“那日你回返京都府,直接出手掃尾,倒是做得及時。”
“怎麼?怕武安侯發現是我出手,你會受到牽連?”
“老爺,沉屙絕無此意!沉屙隻想著您的安全,護持侯府安危。”
“嗬,”周天策冷笑一聲,不再開口。
一直到兩人穿過空曠的演武堂和中院,來到後院,他才繼續道:
“我不管你有何打算,遠兒那裡都不容有失!”
“既然你不願對那兩個小畜生出手,那便等遠兒學成下山好了。”
說到這裡,周天策灰白的臉上浮現一抹神采,渾濁眼眸銳利幾分。
“屆時,‘潛龍’便交由他來掌管吧!”
沉屙再次躬身,似是對這個結果欣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