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歌藏身暗處收走屍體時。
後方小溪中,王秀雲顯然也已恢複了力氣,開始從溪水中爬出,微弱喚著。
“多,多謝恩人出手......我王家......”
她話語還未說完,便見那皮膚黝黑如老農般的神秘人已縱身離去,隻有一句話隨著沙啞的老者聲音飄入林中。
“姑娘,江湖險惡,人心叵測,實力境界也不代表實際戰力,你還得長點兒心呐......”
王秀雲聞言一怔,就這麼渾身濕透趴在冰冷溪水旁,眼看著那身影迅速穿過林子遠去,眼神突然也有些迷茫了。
她從府城返回,自以為已見識過不少青年俊彥以及大場麵,所學武功又無一不是精品,故而回來的這幾日,心態確實是有些浮的。
今日聽聞家中商隊遭劫,還死傷了人,便不顧爹爹嚴詞喝止,自恃藝高人膽大,悄悄翻出家院出城準備力挽狂瀾。
不料卻被丁應這個叛徒迷惑,栽了跟頭。
想到自己若是真落入賊人手中,隻怕後果將不堪設想,是越幫越忙。
“還好......那位大......大爺救了我。”
王秀雲嘴角喃喃,從溪水中爬起。
倏然聽到陣陣步履聲傳來,立即警覺。
一看對麵林子中來人的衣物俱是城內差役,她又鬆口氣,但也並未徹底放鬆警惕。
吃一塹長一智,她現在說什麼也不會再輕信於人了。
...
臨淵城內,此時已是亂成了一鍋粥。
十數名身穿鬥篷的神秘人突然襲入富民區的一些大戶人家,頓時造成四處一派慌亂。
不過所幸臥虎武館館主以及城內留守差役及時出手,將諸多動手的匪徒攔截了下來,此刻兩夥人交手正酣。
一座深宅大院內,數聲響如霹靂般的交手氣勁碰撞聲爆發開來,震得四周花草泥屑四散。
兩道人影在院內快速交錯。
甚至其他方位的廊道中還有人在交手。
很快,其中一道老者人影悶哼一聲閃身退開,猛地身影落在後方一座假山上站定。
“嘭”地一聲爆響,假山裂開,搖搖欲墜。
老者身影搖晃幾下,勉強才站住,臉色難看盯著對麵亭外的鬥篷男子,目光又不動聲色瞧向四周均被纏住的人手。
“嗬嗬嗬......胡學之,你這臥虎功就這點兒能耐?這是貓爪啊,不是虎拳!”
涼亭外,身穿鬥篷的男子好整以暇輕笑,冷冽嘴角勾勒出冰冷弧度,道,“本使者既然將田有濟調虎離山了出去,又豈會忽略你?
田有濟以為請動了你坐鎮城內,就能萬無一失?那也太小覷本使者了。
現在你若是不動手,還能全身而退,本使者也隻是求財,待外麵的手下都收獲了,自會離去,如何?”
胡學之臉色難看,卻不接話。
倏然一道沉穩而冷硬的聲音,從院牆外驀地傳入進來。
“你還是擔心一下自己能否安然離去吧!”
‘嘭’地一聲,院門轟然大開,田有濟短髥豹眼的壯碩身影出現。
身穿鬥篷的鐵牌使者臉色頓變,“你竟然沒有出城?”
“聲東擊西,調虎離山......你覺得田某就那麼容易被你玩得團團轉?”
...
城外,楚歌已摘下挑夫皮影臉譜,恢複自己的麵貌,正駕馬快速往回趕。
他本是打算,出城觀摩一番田有濟與那天地香火教據點外使的交手,同時看有沒有機會撿便宜。
卻不料外出一趟,壓根沒碰到田有濟和那鐵牌外使,反倒是意外救了王秀雲,收了五條屍體。
不過此前,通過逼問那兩名“追命鬼”以及偷聽丁應等人的交流,他也已經清楚。
原來那鐵牌使者壓根不在城外,而是聲東擊西,帶人奇襲城內。
他也迅速意識到。
之所以出城沒有發現田有濟的身影,恐怕是因田有濟根本沒有出城。
“可能田有濟早已識破了對方聲東擊西的調虎離山計,怎麼識破的,莫非他也有內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