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這……
不是去年還挺好的嘛,怎麼今年就這樣了?張巡並不太確定如今的趙禥還能夠活多久,隻記得曆史上陸秀夫是背著幼帝投海的。也就是說,要麼趙禥投了,要麼趙禥死了。大概率還是死了,如果是投了,怎麼也得一個昏德公啊。
陸秀夫隻是一臉慎言的模樣,你這就做作了,都偷偷告訴我皇帝可能有胃癌,還在這裝什麼慎言不慎言的。
但想想也不難理解,陸秀夫想著宋家好,所以一麵憂心朝廷的情勢,一麵顧念趙禥的病情,心裡麵的出發點就不一樣。
那你說怎麼辦吧?
張巡反正一直是兩手準備的,如果前線能夠抗住,哪怕最後南宋小朝廷變成一個南唐,以至於變成江南國主。對張巡而言都是完美的結果,可以吃喝嫖賭二十年,做個惡少爽一輩子。
如果前線抗不住了,那張巡跪地磕頭,遺臭萬年的準備也已經進行了一半。主要還是差糧食,其他的準備都有條不紊的。唯有糧食不好籌辦,畢竟這年頭糧食的流通情況到底還是差的。
基本上都是各地吃各地自己出產的糧食,朝廷征收夏糧秋稅,征上來往杭州和前線拉,算是最大規模的政府性糧食流通行為了。
“汪元帥也是乾臣,鄂州又是堅城,未必不能轉圜。”陸秀夫眼睛一閉,不知道是不是覺得自己說這個話有些違心。
汪立信當然很能乾,可指望一個七十五歲的老大爺砥礪奮發,屬實是難為人家老大爺了。至於鄂州,當年嶽飛就是在鄂州屯兵備戰的,鄂州修的城高池堅。
隻是襄樊的精兵都跟著呂文煥投降了元軍,現在鄂州就五六千兵,守城的是張世傑。該怎麼說呢,張老兄守城應該還可以的吧,大概吧。
“算了算了,我一個鄉野鄙夫,論什麼天下事。大內兄明日先去州府,同太守把夏糧的事論清楚,再來尋我吧。”張巡按理說是要發表一番高論的,但都這個節骨眼了,還發表個屁。
“唉……”陸秀夫隻能紅著眼眶轉身離開。
國事日益敗壞,身在卑官,什麼都做不了。前兒才說的諫議大夫蕭文富,這已經是頂尖那一撮的高官了吧,因為惡了賈似道,連夜掛冠而去,逃逸入江湖咯。而且還是在諸多士人的援救下才跑路的,要不然前幾天晚上就被賈似道滅口了。
且先把陸秀夫安頓好,張巡轉回自己的書房,事情越急的時候越不能著急,一定要靜下來。一旦急了,反而辦不成事。
首先是支援兩三萬斛夏糧去潤州,陸秀夫親自趕到常州,南宋小朝廷的統治慣性還有幾分,趙汝鑒多少會給幾分麵子。
其次是自己娘舅李株的情形,他去了重慶,如果按照曆史的軌跡,最終的結果百分百是兵敗遇害。瞧他那個樣子就知道是不會投降的,能救他還是得救。
最後是預備投降的事,不出意外,今年秋天元丞相都元帥伯顏就要帶領數萬元軍南下彙合襄陽元軍,以求徹底滅宋。
南宋還會在丁家洲再抵抗,或者說的直接一點,再送一波,把臨安城內最後的那點元氣給全部送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