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坷遠和張峒道站在廢棄許久的私廟裡麵:“大人,這裡發生過激烈的打鬥。”
張峒道仰頭看著橫梁與牆壁高處的褐棕色,那一攤又一攤呈現放射狀汙漬:“這血都飆到房梁上麵了,要不然砍了頭,要不然就是刺了大腿,才能飆到這個高度。”
“而且就單單看眼下還殘留的血量,也不是一個人能造成的,這裡起碼應該死了三個人以上,並且全部都是大出血,才能造成這種現場。”
張峒道看著一片琳琅滿目的血牆,不由得歎了一口氣:“怎麼死的人越查越多了?這到底是個什麼鬼地方啊?”
陳坷遠還未來得及回答,就聽得空氣裡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
等到陳坷遠和張峒道趕回去的時候,就見到陸載在一旁安慰被嚇得瑟瑟發抖的李平陽,蔣大蔣二圍著一堵破牆不知道在看什麼。蔣大回過頭瞧見兩人趕回來,立馬咧出一個大大的笑臉:“大人,陳大哥,許夫人牛的咧!剛剛一棍子插出來一具屍體!”
蔣二用力搗了一下自己的兄弟,拿起手裡的鐵鍬向陳坷遠交代情況:“大人,剛才許夫人在這裡無意間發現了一具死屍,我們正在挖呢。”
李平陽還在旁邊惺惺作態地害怕顫抖,大約是為了安慰她,陸載在她肩上小幅度拍了拍。
張峒道走上前,先是安撫似的給了李平陽一個眼神:“怎麼會發現的?”
李平陽倒沒有哭,隻是怕得臉色發白,聽到張峒道問她,好一會才猶豫不定地指著那個方向:“我起來洗臉的時候在水邊和陸先生聊了幾句,我想起來之前看的話本小說裡麵經常會把事情弄得很湊巧,比如搬屍匠就會被人活埋,廚子就會被人烹煮,用此來弄出好像是報應不爽的感覺。陸先生說我說的未嘗不是一種解法。”
李平陽說了一會兒話,大約是緩過來一些,神態總算又活潑起來:“我當時心說這不是離譜嗎?之前大人您也說了,來於家村是來尋找那個河邊的碎屍案的死者是不是於老四,於老四既然在河邊,怎麼可能又在村裡呢?”
“我當時也是覺得這事兒離譜,隨手拿了根棍子想要掘兩下土做做樣子,結果……”李平陽說到此處,便抿起嘴不再說下去了。
那一邊,蔣大蔣二已經合力將屍體拖了出來,那是一具穿著衣服的男性屍體,身體呈現彎曲狀,皮肉**嚴重,有部分白骨已經裸露出來。
伴隨著挖掘的開始,空氣裡逐漸開始彌散開一股濃烈的腐臭,等到屍體徹底暴露出來的時候,幾人都不由得皺起眉,連見慣了屍體的陳坷遠也不由得抱怨了一句:“之前雨下得可真不是時候……”
烏江鎮的雨季從六月半開始,連綿下了接近一個月,時而大時而小,放晴的日子屈指可數,這具屍體一直被浸泡在泥土裡麵,加上本身損壞嚴重,破壞的程度比一般屍體快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