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雖已入夜,城門關閉,但是知遠縣的城牆堆砌地並不高攏,城門處看守的軍卒也都是些縣廨裡的捕快勞役,可謂形同虛設。
朝歲能夠看出來,眼前這女子雖看著嬌弱,但是步伐穩健,體態豐郎,應是有一些武道修為在身上。
至於女子旁邊的那老仆,腰背佝僂之下藏著的恐怕是一拳道大家。
這一主一仆俱不簡單,若是放在旁人,或許還會猶豫再三,不過朝歲卻完全沒有這方麵的顧慮。
武道就算無敵,那也隻在武道的範疇之內。
自己神府劍成,養劍蓄氣,已然跳脫在了武道之外,若是按他們所說,此刻的自己怕就是一個清風期的修士。
至於這清風期的修為究竟能否比肩自己的劍氣,尚還有待商榷。
不待多時,三人便開始往城外邙山的方向走去,到了城門外的馬場,白日裡雍槿和雍莫來時所騎的那兩匹快馬便養在那裡。
幾乎沒有遇到過多阻攔,三人在南門處一坍塌了小半邊的城牆處翻身躍了出去,前行之餘雍槿還詳細介紹了一番自己這邊主仆二人的身份,話裡話外隱隱有著招攬之意。
走到馬場牽出馬匹後,雍槿看著手上空空如也的朝歲,不免有些疑惑,問道:“先生,方才你那把趁手的兵器呢?”
親眼見到朝歲以一截短木圓棍便能打的雷鷹生不如死,雍槿以為這位武道宗師尤愛使棍,所以才忍不住問道。
養劍之人自然最擅使劍。
隻是此刻自己手上根本沒有一把趁手的劍器,尋常鐵鋪裡販賣的那些凡鐵他更是看不上,所以倒不如空手。
朝歲翻身上馬,淡淡回道:“無妨,一會兒到了山裡隨意找一截便是。”
聽到這話,雍槿心裡愈發欽佩,隻覺得自己請來的這位先生一定是位浸淫在武道上數十年的大宗師,已經不在拘泥於區區的一棍一棒之間。
三人騎馬奔行進山,幾乎沒有花太長時間便已經能遠遠望到黑暗中的高大山影。
前身作為仵作,既要熟讀藥理,辨傷認毒,自然便少不了和邙山打交道。
以往都是跟在那些進山的獵戶采藥,但現在卻已經沒有了任何顧慮,隻身一人也可進退自如。
朝歲仔細看完雍槿手上的那副獵戶地圖後,隱隱覺得有些像是邙山山脈之中深處的一處險峰,那裡因為地勢過險,便是獵戶和采藥人都不會去。
不過三人卻覺得都無妨,於是朝歲走在前麵,領著雍家二人自側嶺裡的小道上了山。
山路崎嶇難行,再加上夜晚昏暗,登山其實有諸多不便,隻不過三人都有心想儘快找到火蓮所在,所以忽略了這些不便。
隻不過有時候山裡的天氣確實詭異,上一刻還月明星稀,能勉強借著微弱星光探路,下一刻,一陣瓢潑的大雨說來就來,直打的山林間的芭蕉葉簌簌作響。
雍槿撐起那把油紙傘,四處望了望後,歎氣而道:“雨大之後山路更加難行了,先生,要不先找一處落腳休憩下吧。”
朝歲雖然能借修為遮擋天雨,卻不想在外人麵前暴露過多,點頭應道:“這附近應該有一座山神廟,可以去那裡暫避一下。”
雨夜稀疏,山嶺裡幽幽鬼火慢慢熄滅,一處曾用來祭拜山神的古老廟宇隱在樹林深處。
那廟宇門前俱是雜草,已近有一尺之高,顯然已是許久都未曾有人來修葺祭拜過。
朝歲和雍槿二人穿過那片樹林後,看到廟門正大開,裡麵卻隱隱傳來篝火燭光,像是有些人煙氣,臉上神情皆是微異,很快慢步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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