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單娟隻覺得脖子一陣刺痛,她本能想將背上的叢業抖下去。
叢業將木棍又往她脖子裡刺去。
雖未看著叢業的眼,張單娟就是知道叢業是真的想殺她,她再不敢動了,隻能害怕縮著脖子,求饒,“桑啟媳婦,你彆跟嬸子計較,嬸子就,就是太急了。”
這婦人認慫也認的快。
叢業沒理會她,又將木棍尖端朝她脖頸處用力戳去。
“桑,桑啟媳婦,你,你彆殺我,是嬸子誤會你了,嬸子對不住你。”真遇到要她命的時候,張單娟乾脆利落地道歉,她還朝一旁的蔣嬸求救,“大壯她嬸,你幫幫我。”
“桑啟媳婦要是殺了我,她,她也討不了好的。”張單娟覺得叢業是瘋了,她便求蔣嬸。
“早知如今,何必當初。”蔣嬸也氣的不行,但是她又不能真的讓叢業殺人,隻能拍拍叢業的肩頭,聲音和緩地勸說“丫頭,咱不跟她計較啊。”
方才觸及叢業凶狠的目光,蔣嬸心也是一縮,隨即又是一陣心疼。
這丫頭肯定是受了太多委屈,剛成婚就被男人拋下,在村裡也被人指指點點,好心救人再被誣賴,換成是她,也得瘋。
“丫頭,咱不值當為她生氣的。”蔣嬸柔聲勸。
叢業冷冷掃了張單娟一眼,要求,“要是日後我再聽到任何一句關於我的風言風語,我就找你算賬。”
說著,叢業再次將木棍刺了進去一點。
張單娟疼的直吸氣,她知道脖子肯定出血了,卻不敢反駁,“我,我再也不說了。”
“不光是你,就是彆人說的,我也安在你頭上。”
“為啥?”張單娟剛喊出聲,脖子繃的緊,脖子上傷口又深了些,她忙閉了嘴,隻敢小幅度地點頭。
等叢業收回木棍,張單娟連滾帶爬地離遠些,這才捂著脖子問“旁人說的,關我啥事?”
“我不管,隻要我聽到了,就是你的錯。”對付張單娟這種人,叢業不願多費口舌了,她將木棍橫在自己眼前,嫌棄地看著上頭的血,而後將木棍重重插在旁邊的泥土裡。
“今天我能放過你,改日我也能殺了你。”叢業冷聲說。
張單娟渾身一顫,竟嚇尿了。
叢業威脅張單娟時,蔣嬸沒開口阻止,等張單娟狼狽地躲避時,才開口“嫂子,你說你也真是的,桑啟媳婦救了你家虎子,你不知道感謝,還想動手,你這說得過去?”
張單娟想要反駁,可觸及叢業黑漆漆的眸子,話就堵在嗓子眼裡,她低著頭,避開叢業的視線,不敢說話。
一旁哭嚎的虎子被方才那一幕嚇的住了嘴,一聲不敢吭。
他這個年紀的孩子也知事,他清楚誰救了他,出了問題,這孩子隻是習慣性的把所有錯都怪在彆人頭上。
他阿奶天天都說他是最好的,最乖的,跟人有矛盾了,那都是彆人的錯。
遇到叢業這樣凶狠的,虎子跟他阿奶一樣,縮的跟鵪鶉似的,他小心挪到張單娟身後,揪著張單娟的衣服,身體一抽一抽的。
蔣嬸看著這祖孫兩就糟心,她擺手,“嫂子,趕緊帶你家虎子回去,給他熬點薑湯,可彆著涼了。”
蔣嬸才說完,虎子就打了個噴嚏。
張單娟得救了似的,忙轉身抱住虎子,祖孫兩彎腰縮脖子,相攜離開。
叢業外衣已經濕了,剛才拖著蔣嬸上來時,衣裳也被撕破,蔣嬸脫下自己也濕了的外衣,罩在叢業身上,她將叢業扶起來,“桑啟媳婦,嬸子的命是你撿回來的,嬸子也不知道該怎麼謝你。”
“小事,嬸子不用放在心上。”叢業確是沒了力氣,她就著蔣嬸的手站起身。
叢業是剛嫁過來的新媳婦,衣衫不整地被瞧著不太好。
蔣嬸便帶著叢業走村後頭的小路。
就這樣,還是遇著好幾個在上遊洗菜的婦人。
有熱鬨看,這些婦人都明裡暗裡地打探。
蔣嬸找了個借口,將這幾人打發走了。
不過今日這事肯定或多或少會傳出去。
回了原主的家,蔣嬸將人扶到臥室。
兩月前原主成親時,蔣嬸也來家裡幫忙了,她知道桑啟家臥房在最東邊一間。
這也是叢業第一次進這間房。
她看了一圈,房間不大,擺設也簡陋,讓叢業滿意的是,這間房應該隻有原主一個人住。
目之所及,沒見到任何一樣男人用的物品。
蔣嬸顯然也看出來了,她歎口氣,“這桑啟也真是,怎麼就放心把你一個人留在家裡?虧得家裡有條狗,能護著你一二。”
蔣嬸想著等下回桑啟回來,她得好好說說那孩子。
叢業衣裳沒濕,不過蹲坐在塘子邊,褲子上沾了不少泥。
叢業將梁嬸的外衣還給她,“梁嬸,我給你燒點水喝?”
她倒是想找原主的衣裳給梁嬸換,隻是原主身形跟梁嬸相差大,恐怕梁嬸穿不上。
“不用,你快換衣裳,嬸子這就回去。”梁嬸回來這一路,陣陣冷風吹著,還是有些冷的。
這個時候染了風寒可不是好事。
“我回頭熬些薑湯,讓小榆給你送過來,你就不用動手了。”蔣嬸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