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點在陳易的額上,陳易一動不動。
“你為何不避?”周依棠問。
陳易古怪地看了她一眼道:
“反應不過來。”
“……”
獨臂女子一陣無語,把指尖收回。
陳易笑了下,伸手就想攬住她,十指抵近她近前之時,卻被震了開來。
他訕訕地收回了手,柔聲道:
“其實你沒必要過來跟我說這些話,你還想斬我三屍,藏在心頭便是,伱不說出來,暗中斬卻,我又哪裡防備得了?你的劍那麼高明。”
寅劍山劍甲冷冷道:
“我的劍過時了!”
陳易一時無語,想了想後歎氣道:
“確實不如斷劍客。”
獨臂女子古井無波道:“我曾一劍逼退他十丈。”
她的反應還是一如往常,陳易先是怔了下,隨後便笑了起來,原因無他,隻因她是個既無趣又有趣的女子。
無趣在於她古板,有趣在於她真的很古板。
或許是對殷聽雪的一抹溫情流進了心頭,陳易柔聲道:
“以前我不以為意,可這段時間,我幾次回想,還是覺得師尊對我真的很好。”
隨後,陳易想了想,看著周依棠調笑道:
“我就知道師尊心最善,就算想斬我三屍,也是為了我好。”
說著,陳易抽出閔寧送的無雜念,左手握持,再抽出她送的後康劍,右手握持。
周依棠不解其意。
刀與劍叮叮當當地撞在了一塊,像是兩個小人在打架,最後,刀被劍被壓倒在地,他玩樂似笑道:
“活人劍打敗殺人刀咯。”
獨臂女子平靜地將這一幕收入眼底。
她知道那把刀是由閔寧所贈,後者日後將是武榜前十,春秋劍主,更是她的爭道之人。二人之間,縱使並無深仇大恨,也勢同水火。
怎麼,在這逆徒眼裡,日後的春秋劍主都比不上她這師傅嗎?
周依棠看著他這略顯孩子氣的一幕,禁不住地勾了勾唇,他看過來時,還是壓了下來。
陳易似要開口說話。
“莫說花言巧語,“
他這師傅便預判道:
“隻怕你在她麵前…”
陳易預判了她的預判道:
“隻怕我在她麵前也是如此行事,對吧?不會如此。”
周依棠目不斜視,
“到最後也不過花言巧語。”
陳易輕聲說道:“我這一片孝心,說什麼花言巧語,都是真話。”
“你何來孝心?”獨臂女子斜垂眼眸,不再看他,清淡道:“你隻是打不過我。”
被說中心思,陳易一時無話,訕訕然地把刀劍都收了起來。
二人之間,良久無話。
陳易不知道周依棠暗地裡到底在謀劃什麼,說實話,這些天來,他也能感覺到她並未全然死心。
更何況,他們彼此之間,雖又重是師徒一場,仍有隔閡。
就在陳易以為她什麼都不會說時,她忽然開口道:
“你有沒有想過,三位傳人裡,為何是趙白活到了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