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殺趙白,最大的阻礙不是趙白本身,而是斷劍客。
從碰見張旭渠時,陳易便有所猜測,但是也不能完全確定,畢竟以斷劍客在江湖上的名聲來看,怎麼也不是被合歡宗宴請的主。
隻是後麵周依棠的出現,以及傳授殺人劍,讓他確認了這一點。
陳易不算個好人,但也知道什麼是知恩圖報,受了彆人殺人劍,他自然對斷劍客心存感激,隻是…這個趙白他不想留。
所以這個時候,他才會去問一下東宮若疏,斷劍客的殺人劍到底有多厲害。
東宮若疏沒多少心防,而且也不知道其中來龍去脈,見陳易問話,她很認真地想了好一會。
陳易露出些許的期待。
“很厲害。”東宮若疏點頭道。
“然後呢?”
“然後就…”東宮若疏認真道:“非常厲害。”
得,問了也是白問。
陳易歎了口氣,不住搖了搖頭。
東宮若疏也意識到自己的話太過含糊了,而且她如今就指望著陳易手裡的驪珠。
她抱著腦袋,努力搜刮了好一會後,終於想起了什麼似道:
“我師傅的劍,已經返璞歸真了。”
陳易聞言,挑了挑眉毛問:
“怎麼一個返璞歸真法?”
“以旁物來誅心,終歸是小術,而且不夠簡單直接,所以我師傅的劍,往往是一劍誅心。”
東宮若疏想著,隨後打了個比方,
“譬如說,直接把人殺了,然後再用劍穿刺其魂魄,使之永世不得超生。”
陳易聽到之後,心中了然。
說來也是,到了這種層次的人,心中武意沛然磅礴,不會雜念頻生,行事直來直往,若非如此,也到不了這種層次,成不了天下第六的高手。
武道極致,往往是一招臻至巔峰,任你有千百術法,千百謀劃,我有此一劍足矣,你成千上百種殫精竭慮,都要被我這一劍摧垮,這何嘗不是一種誅心?
而且還是最直接的誅心,讓你死個明明白白。
眼下陳易聽完東宮若疏的話後,心裡便思忖起來,他想過來想過去,都想不到一個能與之匹敵之法。
如今,隻能將希望寄托於周依棠跟他的賭局之上了。
想著世上隻有師傅好,陳易按了按額頭。
他知道周依棠的賭注,賭注很重,便是將活人劍的一脈在西晉開支散葉,讓寅劍山的三成氣運流入西晉。
可至於賭局,以及斷劍客的賭注,周依棠並不言明,他也無從知曉。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是重注。
陳易思慮之際,東宮若疏正直直盯著他看。
察覺到這點後,陳易眉頭凝起,笑問:
“東宮姑娘這般看我做什麼?”
東宮若疏猶豫了一下,問:
“公子覺得殺人劍如何?”
陳易聞言,慢慢閉上雙眸,細細感悟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