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過後,閔寧快步朝陳易的府邸而去。
不一會,她就到了院門外,廳門大開著,陳易優哉遊哉地低頭品茗,不用想,便是那做妾的少女弄的,她成日裡裡外外服侍那人,隻要那人不欺負她,她就不會有怨言。
陳易遠遠看見那勁裝身影,她竟學著自己,眼下也是背負劍,腰攜刀,正筆直地站在門外。
喝過手裡的茶,陳易站起身迎了上去。
“你竟然來了。”閔寧上門找自己,陳易還是有些訝異,隨即調笑道:“怎麼…等不及了?”
閔寧見他沒正經,心裡不愉,可想到自己的計劃,深吸一口氣,板起臉道:“找你自然是有事,若無事也不必找你。”
陳易摩挲下巴想了一會,如今他想去見一見秦青洛,不過,無緣無故前往安南王軍營,若是被有心人發現,傳到宮裡定然會惹上麻煩。
“伱找我是想托我一起查案?”陳易問道。
閔寧微微頷首。
陳易便道:“那事不宜遲,走吧。”
趁著查案的機會,去一趟京城六十裡外的京畿之地,見見那懷了自己骨肉的女子王爺,這便是陳易的打算。
閔寧不是磨嘰的性子,二人去了西廠牽來兩匹馬,一下便翻身上馬,一男一女踏著朱雀大街,徑直便朝城外而去。
“你不問我要查什麼案子?”閔寧忽然問道。
陳易想了想道:“有什麼好問的,對現在的我來說…都一樣。”
閔寧看了陳易一眼,眸光裡顯然止不住懷疑。
陳易見狀,想起了她曾經教過自己一招摧風斬雨,這一招極為實用,自己學過之後,便幾乎一路在用,而如今她自地宮回來之後,感悟了周依棠留下的劍意,就似乎試著既用刀也用劍,那麼自己現在教她一招,也未嘗不可。
順便,也能證明一下自己所言非虛。
陳易便問:“要不要證明一下給你看?”
見他信誓旦旦模樣,閔寧半信半疑,還是點了點頭。
馬背上,陳易抽出背後的後康劍,緊接著朝著前方,驟然用力,直直刺出一劍。
劍光炸鳴般掠過,其身兩側炸開橫風,攪得馬背上的閔寧頭發淩亂。
身下的駿馬受驚地嘶吼起來,前蹄高高掠起,閔寧手裡的韁繩差點就被甩脫,她瞪大了眼睛,她分明感受到了這一劍的沛然劍意。
“滅禪劍,我自創的。”
陳易都不回頭看她驚愕的神色。
閔寧雙手把韁繩攥緊了些,安撫好馬後,細心回憶起這一劍,愈是回憶,便愈是發覺其中精妙,她手掌不住顫抖。
“你…已入四品了?”
她不可思議地問。
“不錯。”陳易笑道。
閔寧刹時心念複雜,雖說五品四品之間,在於武意的差彆,坊間裡也有一夜入四品的江湖傳說,可短短幾日,江湖傳說就出現在自己麵前,她心裡莫名其妙地不是滋味。
短短一年不到,
這還是當時那個偷自己功法的陳易麼?
妒意微起,閔寧又將之按了下去,她半是自嘲半是寬慰地一笑,他入四品又如何,還不照樣是頭色中餓鬼。
話雖如此,她還是好奇,
“你的武功…怎麼進展這麼快?”
“我練武練得這麼快,其實或多或少有拔苗助長的成分,根基不算太穩,而且所學駁雜。”
馬背上,陳易說著,轉過臉來笑了笑道:
“不過,他日之後,我在武榜前十等你。”
閔寧聽到臉頰微燙,卻又搖了搖頭,輕哼一聲道:
“倒是不知陳千戶是想在武榜前十等我,還是想著趕上第九的師傅,好讓她單手撐床榻。”
陳易瞪大了些眼睛,不由問出聲來:
“你怎麼知道…”
閔寧啐了一口,暗罵他果真無恥。
若說怎麼知道,尋常女子斷然不會說出口,可閔寧是閔寧,她從來沒什麼好隱瞞的,便直說道:
“地宮那會,你妾室問我單手撐地累不累,起初我沒多想,可是之後,我不經意回想這一幕,倒也回過味來。”
如今想到陳易時,性直的閔寧總會多想一些有的沒的。
“那你那時怎麼沒想到。”
閔少俠下意識答:
“我那時沒這麼在意你。”
下一息,反應到自己說了什麼,閔寧後知後覺地紅了臉,而後故作老成地咳了一聲。
陳易笑嘻嘻地湊上來,饒有趣味地想看她麵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