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易斂起眼眸打量著麵前的女人。
麵前的“女子王爺”把手按在臉骨上,哢哢的骨骼移動聲後,那麵容像是塌陷下來的一層皮,接著,她便指尖掀住連接處,小心翼翼地將這張麵皮撕了下來。
祝莪眸光迷蒙,嘴唇不住顫顫,迎著陳易的目光,她雙頰生暈,微微垂下了臉。
“易容術?”陳易問道。
這一回潛入軍營,本來主要是為了秦青洛而來,於是才有了不久前那番試探,不曾想,眼前的“秦青洛”竟是祝莪假扮的。
祝莪柔媚地應了一聲:“是。”
她的臉出現在這樣一副身子上,顯得極不協調。
“可這身子…”
陳易打量了那高大身子一遍,麵皮可以易容,可那女子王爺獨樹一幟的八尺之軀,又是怎麼來的?
祝莪柔柔一笑,輕聲解釋道:
“明尊,這是總壇公孫教主所創的一門幻術,名為‘幻法身’,若明尊想要,祝莪定雙手奉上。”
說罷,祝莪輕輕撤去幻術,身上屬於秦青洛的衣裳瞬間鬆垮了下來,棉滑的布料勾勒著妖嬈的輪廓。
陳易看著祝莪,一時沒有言語。
而這魔教聖女已盈盈跪了下去,
“祝莪叩見明尊。”
媚聲裡,是壓不住狂熱。
她一邊跪著,一邊把身姿伏地,額頭近乎貼在地上,身後山峰緩緩拱起。
那時藥上寺裡,那女子王爺也是這般跪在地上。
陳易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這安南王妃,眸子落在一旁,若有所思。
這一回本是為秦青洛而來,兩世為人,她是第一個懷了自己骨肉的,想不上心都難,是個人都會對流產介懷,所以陳易也自然希望這孩子出世,平平安安、茁壯成長。
因此才有了那一番試探,本是為試探秦青洛的本性,再由此做好決斷,若這女子王爺自那一回之後便性情大變,心裡再無半分情義,那麼這孩子出生之後,恐怕凶多吉少。
結果卻是陰差陽錯,最後試探到了這光明聖女祝莪身上了。
祝莪跪伏在地,本就婀娜多姿的身子在油燈下更為誘人,好像陳易一伸手扯開那寬鬆衣裳,潔白軟嫩便會跳出來。
陳易卻油然平靜。
方才試探秦青洛的,如今試探到了她,倒也讓他看到了這女人的本性。
在她心裡,明尊永遠被置於首位,其次才是秦青洛。
這樣的本性若是出現在秦青洛上,於自己不利,但若是出現在祝莪身上,倒是一件好事。
唯一的問題是…
自己還不是明尊。
陳易伸出手,輕輕挑起了祝莪的下巴。
紅衣女子麵紅得更厲害,眸光已有幾分迷醉。
陳易冷笑了下,鬆了開來。
頭顱朝下墜了下,祝莪有些迷茫地看著他。
耳畔邊,響起了陳易的嗓音。
“明身聖境何時開啟?”
祝莪麵色先是一停,而後又垂下臉,嗓音激動道:
“公孫教主有過明言,就在三五年後。”
陳易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按照自己的記憶,所謂明身聖境,便是明尊傳承,《天外天》裡便有成為明尊的通關路線。
而不選擇成為明尊的話,明身聖境就永遠不會開啟,明尊也永遠不會出現,諾大的明暗神教將在天門開裂之時便分崩離析。
話說回來,那比丘尼說自己並非域外天魔,那麼所謂的《天外天》這個遊戲又該怎麼算?
記得她說過,一切都是天眼通以適合的方式呈現在自己麵前。
難不成自己原來的世界,其實根本不存在《天外天》這個遊戲?
而自己前世便穿越,隻不過是自己的大腦接受不了,天眼通就為自己虛構了《天外天》出來?
換句話說,是身穿不是魂穿。
想到這裡,陳易並沒有繼續深思,自己早就對這方世界不存在任何的脫離感,無論是殷聽雪、周依棠、閔寧、殷惟郢,抑或是彆的女子,她們早就如同一個個錨點般,讓自己徹底融入這世界。
回過神來,陳易便見那安南王妃仍舊跪在地上,似是史書裡祈求寵幸的妃子。
若是放在平常,陳易可能已經忍不住,隻是現在……
“祝莪。”
話音落下,王妃呼吸急促,眸光熾熱地抬起了臉。
然而,她的目光卻迎上了冰冷的視線。
祝莪呼吸滯澀起來。
“你想我…寵幸你?”那人噙笑問道。
“聖女本就是明尊的,其他三大聖女也同樣為侍奉明尊而活。”祝莪頭顱低垂著,嗓音平緩而理所當然。
她說完這話後,身子便隱隱鼓動,似要自己將身上衣裳扯得粉碎。
“那你知不知道…比起伱,我更喜歡秦青洛?”陳易笑著開口,觀察著女子麵色。
隻聽祝莪媚聲道:“祝莪可以用她的模樣侍奉明尊。”
她千嬌百媚,溫柔似水。
“那麼現在,我要問你…“
陳易問了一句不相乾的話:“許多人虔心信佛,看來你也虔心信我,是麼?”
祝莪麵色困惑,卻不敢不回答,輕聲道:
“祝莪自幼習讀神教經義,怎會不信明尊?”
陳易卻隻是平靜地凝望著她,久久未有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