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宮。
朱厚照被懷恩叫了過來,弘治皇帝見到朱厚照劈頭蓋臉的就罵。
“劉文泰不是沒告訴你西南瘧疾的嚴重性,你是瘋了是吧?”
“誰讓你將陳策那藥方給送去西南的?他就隨口一說你還當真了?”
“你可知道這藥方在西南一旦吃壞了土民,他陳策要受到什麼樣子的彈劾?”
“他自己的病都治不了,能治瘧疾?你腦子呢?但凡你長點腦子也不至於如此!”
朱厚照低著腦袋,任憑弘治皇帝嗬斥。
“朝廷用了大半年的時間,才穩住西南的局勢,才讓西南的土民對朝廷信任,瘧疾可以不被治好,但不能讓朝廷失信於人。”
“這藥方送過去,代表的是他陳策嗎?是整個太醫院,太醫院代表的又是大明朝廷。”
“土民們會想,哦,朝廷研製出來了瘟疫的解藥了,大明朝廷的解藥沒用,大明朝廷還可信嗎?”
“這麼簡單的道理,你是太子,你想不明白嗎?”
“大明朝廷在西南的公信力一旦崩塌,那前麵做的所有努力都功虧一簣,就因為你逼著太醫院送過去一副藥方!”
朱厚照癟癟嘴,道:“父皇怎麼知道小老弟藥方沒用,這不還不知道結果……等等!”
朱厚照抬眸看著弘治皇帝,驚愕的道:“父皇,你怎麼知道我和陳策認識的?”
“好啊!劉文泰這個老狗,看本宮不去弄他!”
弘治皇帝怒火中燒的道:“放肆!”
“不關劉文泰的事。”
“你覺得朕是傻子嗎?你接觸什麼人,朕真的不知道嗎?”
哦,原來父皇早就知道了啊。
朱厚照淡淡的道:“既然父皇都知道了,那一定也知道陳純簡多厲害吧?”
朕不但知道,還知道的比你多,他私下做的事,遠遠比你了解的還要多!
不說彆的,大明的商業體係就是他和戶部搭建出來的,這些你都不知道,他都沒告訴你。
弘治皇帝哼道:“朕知道!他確實聰慧,但他會治病嗎?不誇張的說,瘧疾和他的肺癆沒多大區彆。”
“唯一有區彆的是,瘧疾有機會活下來,他肺癆沒機會……”
說到這裡,弘治皇帝聲音低了三分。
不過很快他又道:“他再聰慧,還能知道怎麼治病醫人嗎?太醫院院判不比他知曉的多?”
“劉文泰有沒有告訴你們後果?為什麼你還要胡鬨?”
朱厚照現在也有些緊張了起來,倒不是因為胡鬨不胡鬨,也不是因為西南那群土民的性命,他擔心陳策。
“父皇,如果西南出事了,陳策會咋樣啊?”
弘治皇帝淡漠的道:“你現在知道怕了?”
“西南真出了亂子,科道言官肯定會彈劾陳策,若不是陳策胡亂送過去藥,西南就不會出太大的亂子。”
“到那個時候一旦輿論起來了,陳策就是禍亂西南的罪人,若是朝廷百官請求治陳策的罪,你讓朕怎麼辦?”
“你莫要以為朕能保住他,你還小,你不知道朝廷這群官僚的心思,陳策此前做的很多事,朝廷許多官吏或明或暗都有點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