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顧小路就這樣徹底鬨掰了,
為了保證重新來過的這一次不再與過往十年發生的事情有任何掛鉤,我主動向校方申請了更換班級。
基於我在學校表現良好,校方答應的也很是痛快。
事後昔寒找到我,臉上委屈的表情自不用說,單是那淚眼欲滴將落不落的小模樣就足以虜獲一眾小男生的芳心。
她楚楚可憐的看著我,輕聲道:“顧小路,我知道我不該為了自己的愛情而讓你充當衝鋒者,可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要褻瀆我們友誼的意思。”
學校人多眼雜,昔寒又是學校少數的打眼人物。
極不喜歡被過多目光注視的我努力想把自己隱進樹叢的陰影裡。
昔寒繼續說:“我隻是太喜歡安銘,又怕被他拒絕……”
同樣的理由一樣的說辭,重複的甚至連標點符號都沒錯漏。
“停…”
我懶得看她演戲,不等她深情演繹完,就開口打斷了她的話頭。“昔寒,你到現在似乎都還沒弄明白…”
昔寒反應慢半拍的看著我。
我看著她一字一句道:“現在的我跟你,連朋友都沒得做。”
重來一次,我怎麼可能還不知道她的心思。
那個總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從來被人捧上雲端捧慣了,不知道什麼叫人心互換,才能以誠相待。
所以總想把比她優秀的人踩入泥濘。
而我…這個各方麵都要比她優秀太多的人不知什麼時候得幸入了她的眼,至此成了她的眼中釘,肉中刺。
說來這些事還是當年在安銘出事之後,她癲狂無狀,跑到醫院指著我的鼻子破口大罵時說出來的。
而我也是那時才知道,昔寒從頭到都尾隻是一個想把我推入深淵的魔鬼。
“顧小路…我真的知道錯了…這一次你就原諒我,重新來過好不好?”
咦!
這語氣,這聲音!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把她怎麼了呢!
果然,對付綠茶不能隻一味退讓。
“好呀!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我問你,你敢現在和我去見安銘,同他把事情說清楚嗎?”
我記得這個時候的自己早已見過安銘,替她傳達了喜歡。
為此還被安銘當作是某個神經質的追求者,防了好久。
直到那場大雨的降臨……
久遠的記憶再一次湧上心頭。
說不出是過往痛苦多一點,還是重新來過的喜悅多一點。
我伸手捂著心口,卻早已失了所有去見安銘的勇氣。
那個少年,應還是同我記憶中一般美好吧。
不需要過多精心雕琢就足以讓萬千觀眾為他傾倒。
那個樣子的安銘,是我過往十年一直想要追逐的存在,亦是現在的我不敢伸手觸碰的存在。
過往很多次我都在想,如果一切回到起點真的重新來過,我是會繼續牽他的手,還是避之唯恐。
可現在……
我想我知道答案了。
沒有人能比我更懂失去的痛苦。
如果我的存在注定會讓他失去光華跌落神壇。
那我寧願一開始就遠離他。
“我…”
我的咄咄逼人到底是讓昔寒破了防,她捂臉推開圍觀的群眾跑開。
我恍惚看著她跑遠的身影不自覺的想。
如果昔寒以後注定會成為厄運的那根導火索,那我就讓她打從一開始便扼殺在搖籃裡。
昔寒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