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雲飛尋思了一會,想到確實自己要錢的時候,二愣二話沒說就回家去取了,雖然平時總在自己的小買不吃那卡要,但對自己真的沒話說,心裡有些動搖了。
“你能不能乾,你給我個痛快話?不讓你動手,你就開車在外麵接我就行,我自己進去拿。”周二愣捅咕了一下周雲飛說道。
“那行,不過我得把話說在前頭,我隻負責拉不負責偷,出了事我可不負責,到時候你可彆跟個孫子似地把我給賣了,再一個,這雖然是我自己家的小賣部,但是裡麵的貨都是我爹進的貨,到時候東西丟了你可就算偷東西了。”周雲飛尋思了半天還是同意了。
“行行行,沒問題,再說了能出啥事啊,我舅是誰你不知道啊,我就那可是公安局副局長,到時候就算咱倆被抓了,也會被放出來,你就放一百個心吧。”周二愣答應得痛快,完全沒當一回事。
“你彆老你舅你舅的,你被周浩然欺負得滿地打滾我都沒看到你舅幫你,還你舅呢。行了,我走了,晚上我開車在路口那塊等你,那個中間那個窗戶沒鎖,你從那進。”周雲飛說完就走了,都不回頭看周二愣,怕自己再多看幾眼,這個虎得著的傻子再胡咧咧出去,讓村裡的人都聽到。
周雲飛心裡還是有些忐忑不安,畢竟這是他自己家的生意,這麼做到底好不好,萬一讓自己老爹知道了,知道自己吃裡扒外幫著周二愣偷自己家東西會不會把打死自己。另一邊,周二愣確實對自己挺仗義,說拿錢就拿錢,現在他偷點東西買打包機,回頭賺了錢再補回來應該沒啥事的。
最終,還是心裡的那份仗義壓過了對自己老爹的那點害怕,周雲飛決定晚上來幫周二愣。
農村人都睡得早起得早,所以晚上十點多,屯裡的道上就沒什麼人了,而且基本每家每戶都熄燈睡覺了。
周雲飛開著他那輛他爹給他買的破麵包車來到了約定的地點。把車停在了路邊的陰影裡,熄了火,靜靜地等待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周雲飛的心跳也越來越快。他不停地告訴自己,隻是來接周二愣,其他的什麼都不用做。
另一邊,周二愣也已經到了,借著手機手電筒微弱的亮光偷偷地從小賣部中間窗戶爬了進去,然後徑直朝著收銀吧台後麵的防煙的架子走去,從箱子裡翻了半天找到了十多條貴一點的煙,然後又去放酒的架子拿了幾盒裝著三百多塊錢一瓶的白酒放到了自己手裡拎著的蛇皮袋子裡。
沒過多久,周二愣拎著蛇皮袋子來到了停在路口的麵包車旁,輕輕敲了敲車窗。
“誰?”等了半天有些困意的周雲飛不小心睡著了,聽到有人敲玻璃被驚醒了,連忙開口問道。
“噓,你小聲點,趕緊給我把車鎖打開,我把東西放進去。”周二愣激惱的開口小聲說道。
被吵醒的周雲飛打眼看了一下,才發現自己在麵包車裡,想起了自己來的目的,於是,趕緊打開了車鎖,下車幫著周二楞將蛇皮袋抬上了麵包車的後座。
“我草,二愣你乾啥啊,你咋拿這麼多,還全都是貴的,這丟得太明顯了,明天要是被我爹發現那咱倆不都玩完啊,我不是跟你說了,你挑著點拿,東拿一個,西拽一個嘛,你這就可一樣拿,那不明擺著被發現嘛。”周雲飛扒拉了一下蛇皮袋,看到裡麵的煙全都是玉溪芙蓉王還有南京啥的,衝著一旁的周二愣埋怨道。
“你懂個屁,我這是在幫你,你爹要是發現少了東西,肯定先懷疑你,我這麼一拿,他就會以為是外人乾的,這樣你就能撇清關係了。”周二愣得意洋洋地解釋道。
周雲飛聽了這話,心裡稍微安定了些,但還是有些擔心:“那你也不能拿這麼多啊,萬一被發現了,我爹肯定得發火,到時候我可怎麼辦。”
“放心吧,我有分寸,咱們就拿這一次,等我賣了這些,買了打包機,以後咱們就不用再乾這種事了。”周二愣拍了拍周雲飛的肩膀,試圖讓他放心。
“那也不行啊,這樣,我在這多等你一會,你趕緊去換幾條,彆可一樣拿,你去分開換,哪怕多換幾條彆的樣式的他也不會發現得那麼快。”周雲飛開口勸道。
“行吧,行吧,你事真多,你在這等著,我再去一趟。”說完,周雲飛將已經倒在了後座上的煙拿了七八條重新放回了蛇皮袋然後背著朝小賣部重新走去。
周雲飛怕自己再困得睡著,於是就下了車,在麵包車旁站了一會,想讓冷風吹一吹自己,使自己清醒一些。
“這麼長時間還沒回來,這二愣可真是個廢物,要是我早就完事了。”等了七八分鐘的周雲飛被凍得嘚嘚瑟瑟地小聲嘀咕道。
他剛嘀咕完,打算上車暖和暖和,就見遠處一道亮光越來越近,周雲飛連忙偷偷地躲到牆角後麵,怕被發現。
亮光越來越近,等到麵包車附近的時候,一個老頭打算拿手電往麵包裡麵照一下,這可把周雲飛嚇壞了,要知道,現在後座可是堆滿了煙和酒,這要被發現了可還得了。
“誰?乾啥的?打算偷車啊?”周雲飛趕緊從牆角跳了出來,大聲喊道,吸引了來人的注意力,手電最終沒照到車裡麵。
他這麼一喊,來人被他的聲音吸引了,手電筒的光直接照到了周雲飛的臉上。
“小飛啊,這大晚上的,你在這乾嘛呢?”來人看到是周雲飛將手電的光移到了一邊,開口問道。
來人是村裡的五保戶周建國,周阿文的本家,說起來周雲飛還得管人家叫聲大爺呢,不過因為他無兒無女,周阿文也跟他不太對付,所以他的日子過得並不太好,而且周阿文之前還經常克扣他的低保金,所以平時他隻能自謀生計,靠撿破爛打零工生活,這不,大晚上的他走了十好幾裡的山路從彆的鄉裡拾荒回來。
周雲飛心裡一慌,但很快鎮定下來,他知道自己不能露出破綻,於是開口說道“哦,是周大爺啊,我這不是剛從朋友家回來嘛,車壞了,停在這兒修呢。”
周雲飛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自然。
周建國用手電筒四處照了照,似乎在尋找什麼。
“這麼晚了,你一個人修車?要幫忙不?”他關切地問。
“不用不用,我朋友一會兒就來,您老快回家吧,這大冷天的。”周雲飛連忙擺手,希望周建國快點離開。
周建國點了點頭,似乎相信了周雲飛的話。
“那行,你小心點,彆凍著了。”說完,他便繼續沿著路往前走,手電筒的光逐漸消失在夜色中。
周雲飛鬆了一口氣,但心裡的緊張並沒有完全消散。他看了看手表,已經過去十多分鐘了,周二愣怎麼還沒回來?他開始有些不耐煩,但又不敢離開,怕周二愣回來找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