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海拿起手機,就給宮平這個省紀委副書記打了過去。
電話接通了,傳來老朋友一貫低沉有力的聲音:“喂!哪位?”
景海氣急敗壞地開口大叫:“宮平,你裝什麼蒜?你手機裡明明有我的電話,還裝不知道!我問你,你們抓我女兒乾嘛?她隻是衛生局一個小小的辦公室主任,打狗還得看主人呢?”
宮平略微沉吟了一下,說道:“既然你知道了,那我就正式通知你,王淑芬和景雨晴涉嫌收受賄賂,已經被專案組控製並傳喚接受調查。”
“啥,收受賄賂?你是不是欲加之罪?我知道你早就想搞我,為報當年的仇,你親自把你老婆送進了監獄,落個家破人亡的地步,是不是也不想讓我過好,就想方設法搞我,搞不倒我就搞我的老婆和女兒?我告訴你,沒那麼容易!”
景海說完後,沒聽到宮平說話,他就大聲地質問道:“你怎麼不說話?”
此時,他當然不知道宮平正和曾鵬在一起,更不知道宮平提前打開了手機上的免提鍵。
這時,話筒裡傳來一個聲音,隻是這個聲音不是宮平的,而是省委副書記曾鵬的聲音:“景海,你大喊大叫的像什麼話?怎麼一點黨性原則都不講!我告訴你,你這樣大呼小叫的對案件調查一點幫助都沒有,對當事人更沒有幫助!你該是了解我們辦案程序的,如果一點證據都沒有,專案組能把她們帶走嗎!我希望你端正態度,積極配合紀委調查取證,你如果做不到這一點,我馬上請示省委,請你回避!”
景海當然知道“回避”兩字意味著什麼,他怪自己不冷靜,上了宮平的當,也怪自己太衝動,這個時候跟他較什麼勁?
他的囂張氣焰立刻降了下來,趕緊說道:“您批評得對,我是欠冷靜,請求省委處分我。我向省委保證,一定積極協助、配合專案組的調查工作。另外,請您轉告宮平書記,我給他道歉,對不起,我剛才太不冷靜了……”
這時,話筒裡突然傳來宮平冷冷的聲音:“你知道怎麼做就是了,道歉就不必了。”
掛了電話後,景海一屁股癱在了沙發上,額頭冒出了汗……
周浩然得到這個消息時,已經是上午快下班的時候了。
他負責的這個小組,由於來了羅斯特這個新成員,剛開完小組會議,重新進行了分工,這時就接到了侯遠的電話。
侯遠在電話裡說:“浩然,請找個安靜的地方接電話。”
周浩然聽到侯遠這話,也是知道是個很重要的事情,他拿起自己的東西,走出了會議室,回到了自己的宿舍,然後將門反鎖,開口說道:“現在可以了,您說吧。”
侯遠說:“王淑芬和景雨晴被省紀委的人帶走了,你知道這事嗎?”
周浩然就是一驚:“啊?我不知道,一點都沒聽說,什麼時候發生的?”
“剛剛,我也是剛接到電話
“哦......”周浩然腦子裡就閃出宮平昨天晚上有些不尋常的跡象。
侯遠又說:“估計這個年又有好多人過不踏實了。”
這時,周浩然就聽到侯遠那邊有電話響。
果然,侯遠說:“我接個電話,有空再說。”
“好的,有什麼指示您隨時給我打電話。”
“好的。”
掛了侯遠的電話,周浩然愣住了,他陷入了沉思,直到傳來敲門聲。
他起身開開門,羅斯特進來了,他說道:“插門乾嘛?鬼鬼祟祟的,出什麼事了?”
周浩然將剛聽到的消息告訴了羅斯特。
哪知,羅斯特根本就不感到吃驚。他說:“這有什麼慌的,早晚的事。”
周浩然一聽,反問道:“你怎麼知道是早晚的事?”
羅斯特自知說走了嘴,就毫不在乎地說道:“我當然知道了。我告訴你,當我知道景雨晴看上你之後,還真替你捏了一把汗,好歹你是個有骨氣的人,沒被眼前的利益所誘惑,不然的話,你也離倒黴不遠了。”
周浩然一聽,就棱著眼睛說道:“嗨,我說羅斯特,你太不夠意思了吧?你當時怎麼不早點跟我說,你就真的不怕我經不住誘惑,咣當一下跳進火坑?”
羅斯特笑了,說道:“我沒提醒你,是因為我知道你是周浩然,而不是勢利眼,更不是哈巴狗。”
“去你的!可是萬一你看走眼了呢?我不是周浩然了,變成景浩然了,你也不打算告訴我嗎?”
“那我就更不會告訴你了,你都變成景浩然了,我還搭理你乾什麼?”
周浩然坐下來,說:“她們到底怎麼了?”
羅斯特梗著脖子說道:“周浩然,你可是犯規了!不許打探消息,這是咱們進專案組第一天就被告知的紀律,你身為紀委書記,又被借調到省紀委工作,難道要知錯犯錯嗎?”
周浩然笑了,說道:“少給我上綱上線的,我現在不在專案組,你也不在......”
“不在專案組就不可以嚴守紀律了?你什麼覺悟啊?白跟著我爹還有那位兩個老頭混了。”
羅斯特說完,不屑地白了他一眼。
周浩然笑了,說道:“可是,你彆忘了,是你先開的頭?是你說的帶走她們是早晚的事,如果犯規,也是你在先。”
羅斯特不承認,連聲說道:“我說了嗎?我說了嗎?”
周浩然笑了,說道:“那好,我不問了行了吧,看你說不說,憋死你!”
周浩然說著,就打開電腦,開始忙自己的,真就不搭理羅斯特了。
羅斯特自覺沒趣,這才說:“好吧,我告訴你,我怕憋死。”
周浩然暗暗一笑,沒理他,繼續工作。
羅斯特拿過桌上的便簽,撕下一張,用鉛筆在上麵畫了一輛小汽車,又畫了一個留著長長卷發的時髦女人,然後,在汽車和女人間劃了一個等號。
周浩然明白他的意思是這個女人的問題出在小汽車上,但他感覺羅斯特表述得不清,就說道:“廢話,誰都知道她有輛小汽車,二者之間的關係當然是等號了。”
羅斯特笑笑,又在小汽車的上方畫了一個男人頭像,這個男人脖子帶著一條金鏈子,一看就是大老板,然後又畫了另一個男人的頭像,這個男人頭像很中正,一看就是乾部,在老板和乾部的正上方,畫了一個高挽發髻的氣質女人,這個女人一看就是王淑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