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看著掌心裡的兩個小小一團棉花,唇角微微上揚,心裡滋生出無限的暖意。
難怪一覺睡到大天亮,感情因為這個!
看來這些日子下來,媳婦真沒白疼,都知道反過來心疼自己男人了,她可真是好了傷疤就忘了疼了!
掀開被子下了床,光著膀子,穿著寬鬆的大褲衩子,邁步就走了出去,
剛走出屋,就瞧見自己媳婦,正坐在水井旁邊,給自己洗昨天的臟衣服。
女兒被她用布兜,背在身後,看著這一幕,眼眶一陣發熱,邁步上前,頓了下來說道:“我來。媳婦兒你剛出月子,儘量少碰冷水。”
趙振國公司有個保潔阿姨,一到冬天手上就貼著好多膏藥,聽說是月子裡被婆婆趕去洗尿布,風濕了...
宋婉清避開他伸過來的手,目光瞧著睡醒的男人,看他這架勢,明顯是要自己洗,哪有男人洗衣服的,讓人瞧見了還不得笑話他。
“你先去洗臉吃飯,鍋裡還給你留了饅頭,雞蛋。”說著見他還想身上奪衣服。
把衣服按入水盆中,與他四目相對,接著說道。
“早上剛村長來過,說讓你去他家一趟,看樣子,像是有什麼事,你趕緊吃了過去一趟。”
聽到媳婦的話,趙建國這才作罷。
但並沒有立即洗漱,而是連著打了十幾桶水,把水缸填滿,他這才洗漱完,去了進了廚房、
進去還沒一分鐘,嘴裡叼著個饅頭,就走了出來,含糊不清說道。
“媳婦,那我先出去了。”
宋婉清抬起頭,叫住他道。
“你把衣服給我穿上。”聲音帶著些無奈。
趙振國低頭看了眼,這才發現,自己還光著膀子,穿這個大褲衩子。
衝著媳婦笑了笑,轉身又進了屋,換上了衣服,這才又叼著饅頭,出了門。
等他到了王栓柱家時,發現他家裡還有一堆老爺們,蹲著地,隨地兒找了個地方坐下著的,堆得滿院子都是人,連大哥二哥也在。
二哥一如既往都是,走到哪裡,都離不開編織藤條筐的活兒。
瞧著架勢,明顯是有什麼事要商量。
王栓柱見趙振國來了,老臉上立馬堆積起了笑容,殷勤地招呼著他說道。
“老四,你來這邊坐,叔有事找你商量。”
趙振國見著老家夥笑得如此市儈,吃定他準沒憋什麼好屁。
邁著懶散的大長腿,走了過去,一屁股坐在他旁邊空出來的凳子上,翹著二郎腿,大口啃著白麵饅頭。
目光掃視了幾個村子裡的民兵,見他們幾個這會兒,沒了平時的囂張氣焰,臉上都還帶著傷。
個個都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了吧唧的!
身為一村之長的王拴柱,被大家尊敬慣了,可麵對著趙建國這種派頭,他也擺不起譜了。
更何況眼下還有事有求於他,更加不敢在他麵前擺譜了。
"四兒,你不經常下地,你可能也不曉得情況,咱村子上,最近被隔壁村子的人,欺負慘了!”說道這裡頓了一下,看了一眼他臉色,接著補充道。
“事情是這樣,生產隊裡的兩頭牛跑出去了,不湊巧,跑到隔壁村裡莊稼地了,被隔壁村的民兵給扣了,你說咱隊裡的牛,都是有數的,少一頭都不粘,他們還一下子扣了兩頭。”說完這番話,緊鎖眉頭的王拴住,狠狠地抽了一口旱煙,重重地歎了口氣。
“你瞧瞧那幾個兔崽子,讓他們去領牛回來,被打成那個熊樣子!”
一副恨鐵不成鋼,卻又無可奈何。
生產隊的牛少一頭,自己這個村長都要擔責任的。
他可賠不起這麼大一頭牛!
眼看身邊的趙振國饅頭吃了一大半了,還不見他發話,隻能哀求道:
“老四,叔知道你人脈廣,對方那邊的民兵隊長,還是你小弟,你過去幫忙把牛要回來吧~”
趙振國不急不躁地把最後一口饅頭送入口中,目光對視上王拴住那雙渾濁迫切的目光,本不想摻和這種破事,可想了想,過幾天說不定還要用上這個老家夥辦事。
購買鋼筋,需要批條子蓋章,這事還必須得他跑一趟才行!
口袋裡摸出煙,抽出一根,遞給了身邊的王栓住,接著又抽了一根,放入自己口中。
裝好煙,劃拉開一根火柴,點燃煙,眯著眼睛,深深抽了一大口,緩緩吐出煙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