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傾盆,雨水劈裡啪啦砸到屋頂,順著房簷奔湧直下,連成水柱。
趙振國正抱著宋婉清安慰,轉頭就看到懷裡人淚眼朦朧。
趙振國一邊哄她,一邊把薑茶遞了過去。
宋婉清皺了皺小鼻子,低頭也慢慢喝著,她眼睛紅紅的,鼻子也紅,一雙眼像被水洗過,乾淨又委屈。
宋婉清突然想起一件事,“趙振國應該不會打自己吧?”
好像...
會。
宋婉清扁了扁嘴,趙振國打人可疼了,上次看電影那回,就把她的屁股打得通紅,第二天還有點腫。
“不過,他會不會打桂蘭啊?可這也不是桂蘭的錯...”宋婉清默默地想。
想了會兒,眨著眼睛又落幾顆淚。
這梨花帶雨的可憐小模樣,趙振國都抬不起手。
趙振國本來是想教育下小媳婦兒,沒事往山上跑什麼跑?冬天沒吃的,野豬可不是要下山覓食麼?
宋婉清抽噎一下,眼眶又紅了紅。
“哎哎,彆哭啊……”趙振國幫她抹淚,語重心長,“沒事兒彆去山上,在家裡待著。”
宋婉清哭的這麼他見猶憐的,自己怎麼下得去手。
雨勢一直不見小,趙振國又哄了宋婉清一會兒,去準備晚飯。
晚飯桌上,三人都有些沉默,宋婉清心裡沒著落,老想看看他,但每次剛看到他緊繃的下頜線,心裡就開始發顫。
她有點害怕現在的趙振國,不想讓林老師走了。
可等吃過晚飯後,雨勢稍稍小點,林老師就回後院小屋了。
她一走,房間的氣氛陡然微妙起來。
“這買的什麼?哎呦,還有這麼多煤!”
宋婉清這才看到他今天帶回的東西,大半車煤球,新的暖水瓶,還有一個係得嚴嚴實實的袋子,瞧著裡麵東西還不輕。
趙振國道,“天冷了,買點煤。這些先用著,等天再冷還去拉。”
那感情好!現在煤票多難得啊,城裡人不像村裡還能靠柴火取暖,他們那邊大多燒爐子,燒爐子就離不了煤,誰家的煤票不是攥得緊緊的,趙振國能帶回這麼多,已經是他道路粗了。
趙振國起身把東西收去廚房,低頭看了看身上的煤灰,燒了熱水,去澡房衝澡,換了身衣服才去敲門。
好一會兒,裡麵才傳出動靜,她低著頭打開門。
宋婉清看見他冷峻的眉眼,無端打了個寒戰。
趙振國看著她發頂,輕聲說,“買了綠豆糕和紅豆糕,還有水果罐頭,麥乳精不愛喝多買了兩袋奶糖,去得有些晚了,江米條沒了,下次……”
“我不餓,你吃吧。”
她聲音有些不對,聽著像剛哭過。
趙振國眉頭緊鎖,讓她抬頭,宋婉清沒動,說自己累了,要休息,說著還要關門。他上前一步擋住,捏著她下巴迫使她抬頭。
果然哭過,眼睛和鼻尖都是紅的,臉上也有淚痕。
她偏過頭,想躲開他的手,趙振國捏得更緊了,皺眉問,“怎麼回事?”
明知故問,裝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