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上班,局座還沒開始處理公務呢!
就見老楊敲門而入,一臉笑眯眯。
“鄭局早上好。”
“你怎麼來了。”
局座起身相迎,當年一起下過鄉,後來一起在文化部門工作,老楊是一把手,他是老楊副手,幾十年過去,雖然現在大家級彆都一樣,但畢竟是老上司。
豈能怠慢。
老楊笑眯眯道:“我來給你們提點意見。”
鄭局心裡就一咯噔,這可不是好話啊!
老同誌給你提意見,就是對你的工作有了看法。
雖然這些半退的老家夥早就沒了職權。
但人家當麵損你一頓你也難受啊!
局座把人讓沙發上坐下,叫人進來泡了茶。
一邊扯著廢話,一邊心裡琢磨哪裡出了問題讓這老家夥找上門來。
聊了幾句。
楊振才說起了正事:“鄭局,我們薑總的未婚妻在城關小你知道的吧?”
局座點頭:“知道,馮老師可是我們教育係統的千金,怎麼能不知道。”
楊振就道:“是這麼個事情,聽說城關小學要評名師,本來嘛馮老師也沒想爭取,但學校既然已經給了她名額,怎麼又讓彆人拿走了,鄭局說說這是個什麼道理。”
局座驚訝:“還有這種事情?”
老楊一副你請便的樣子:“要不你打個電話確認一下。”
“你等等。”
局座沒有推辭,當即拿了手機打電話。
電話打給城關小學校長,很快就接通。
“鄭局好,有什麼指示?”
“馮老師的名師資格是怎麼回事?”
校長答道:“您要問這個啊,馮老師讓給人了,出什麼問題了嗎?”
局座問道:“讓給誰了?”
校長就說了說:“是這樣的,本來名額給她了,蘇紅豔去找了她,跟她商量過了,把名額讓給蘇紅武,我也親自確認了,確實是小馮自己同意的。”
“嗯,知道了。”
局座掛了電話,看著老楊攤攤手:“老領導聽到了,是馮老師自己讓出去的。”
“瞎扯蛋!”
老楊拍著沙發扶手發飆:“名師評選是一件多嚴肅的事情,這也是能讓的嗎?我都問過人了,那個蘇紅武一個教體育的,評什麼名師,他拿什麼講名師課,難道講體育?還是就因為他是郭友平的小舅子?你這不是在瞎扯蛋嘛!什麼自願讓出去的,小馮老多大,小姑娘臉皮薄,人家欺負她是個新人,找上門說說好話,小姑娘怎麼好意思拒絕。”
局座無奈地道:“老楊,咱不是外人,說點實在的,你們薑總和郭友平才是一家,人家可是姑表弟兄,人家都商量好了,你情我願的事情讓我怎麼說?”
“我不管!”
老楊拉著個臉:“雖然馮老師不想爭,但我們薑總知道了心裡不痛快,你看著辦,我話撂在這裡,今天你要是不把這個事給我解決好,以後教育係統彆想再拿我們一毛錢。”
局座頓時頭大,這真扯蛋了。
人家親戚的事,我一個外人怎麼摻合。
但財神爺也不能得罪啊!
北安財政困難,教育係統就算有專項資金,也經常捉襟見肘。
好不容易逮著個財神爺,還是教育係統的半個女婿。
就指望著以後多多支持教育係統的工作呢!
這要處理不好,以後再想拉點讚助可就難辦了。
還有老上司的麵子,之前找薑老板化緣時,老上司可是給出了力,說了不少好話,人情在這裡呢,這玩意兒不能欠,也得還,一時間真是頭大如鬥。
局座問了一下:“我們薑總和親戚家的關係似乎有點問題啊?”
老楊也沒藏著掖著,就隨便說了兩句:“姑表弟兄,少了還算親,多了走不過來,不都是一樣嘛!主要是郭友平那小子的媳婦做事不講究,欺負小馮是新人,而且又是親戚,小馮不好拒絕,總之這事你得給我辦妥當,不然以後彆說認識我。”
局座臉有些苦,聊了一陣將老楊送走。
然後就打電話將城關小學的校長叫來。
“你們沒把事辦好!”
局座對校長又是另一個態度,直接批評道:“學校的那點事你不說我也知道,馮雨是新來的,蘇紅豔仗著資格比人家老,覺的新人好欺負,而且是親戚,去要人家名額,你讓馮雨怎麼拒絕?換彆人也就罷了,但馮雨身份特殊,你難道心裡沒數?薑老板剛給教育係統捐了大幾百萬,回頭就發生這種事情,讓人家覺的我們過河拆橋,你讓我這臉往哪放?就算我這張老臉不值錢,以後再有個什麼難事,再想找人家拉點讚助,還能張開嘴嗎?”
校長苦著臉道:“鄭局,人家是親戚,我能怎麼辦。”
局座繼續批評:“這個事你事先就應該把好審查關,名額要麼不給,既然給了就不要出意外,換了你,要是攤上這種事情心裡能痛快嗎?”
校長就問:“那現在怎麼辦?”
局座麵授機宜:“我記得你們的評選方案設置了不少前置條件,既然有前置條件,那就要把好審查關,怎麼可以讓不符合條件的人參與名師評選呢!”
校長懂了,心裡更苦了。
領導說話比較藝術,點透不說透。
能否領會全看自己。
校長當然能領會的,不然怎麼能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