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兒這算是談妥,約了過幾天上房管所跑手續。
金保軍領著媳婦兒告辭。
剩下一家三口,坐在屋裡開起了茶話會。
“真定下來要買?”
江國慶皺眉道:“我這兩天四處打聽了下,聽人家說西城區那片兒的院子才五六千,好院子也才六七千。”
“便宜那麼多?”
饒月梅一聽坐不住了,勸阻道,“那咱上西城區買多好啊,省下那三四千,存銀行裡頭存個定期,一年光利息就掙兩三百呢,快頂上彆人小半年的工資了。”
“.”江弦沒第一時間反駁。
站在這個年代人的視角,他爹他媽的考慮的確很周全,他們是從計劃經濟時代走過來的,思維認知建立在福利房的基礎上,也沒經曆過通貨膨脹,一張10塊錢的大團結都要掰碎了花。
站在他們的視角,院子不管買在哪兒,那也是一院子,都在京城裡頭。
白白多花那麼大幾千出去,這錢可不就是浪費了。
但江弦畢竟來自後世,領略過改開後的風景,知道什麼叫商品房,知道四合院價值幾個小目標,更知道皇城裡頭的地皮可遇不可求。
“這樣吧,我回頭再托人在西城區繼續給你打聽,起碼比景山東那地界兒便宜。”江國慶繼續勸說。
“成。”
江弦也沒反對,“您先打聽著,真碰著合適的我再買上幾座。”
“你說啥?”江國慶和饒月梅一時間沒聽懂他什麼意思。
隻聽江弦平靜的解釋,“我意思是,等這院子收拾利索,西城區那邊兒有合適的我再買。”
“.”
瘋了、瘋了!
我這兒子買四合院上癮!
饒月梅匆忙摸摸他額頭。
“一個院子還不夠啊?你金屋藏嬌呢,那可是五百平的大院子啊!伱就再娶個十幾房都夠了!”
江國慶一聽趕緊捂她嘴,生怕這話被鄰居聽去,這是經曆過那個年代後留下的習慣。
“饒月梅同誌,這都啥時候了?你說的這叫什麼話,胡言亂語,滿腦子的封建思想!”
江國慶先批評一通饒月梅,這會兒男人的家庭地位高,他媽也不強嘴。
批評過後,又看向江弦,見他打定主意,也不再勸阻。
“你有一萬塊不?我和你媽積蓄不多,滿打滿算隻能給你拿一千塊出來。”
“我錢夠用,您倆那錢,還是留著修院子用吧。”
景山東胡同那院子,撂荒了些年頭,一時半會兒肯定住不進去,還得花錢修,而且江弦也沒什麼工夫天天盯著那院子轉,這修院子的活兒,還得全交到他爹媽身上去。
回到北影廠,江弦去問張潔借了點兒錢。
他現在掏不出一萬塊,身上攏共六千多,等人文社和《京城文藝》的稿費發了,應該能把這一萬湊夠。
張潔攢的稿費不少,倆人也熟,江弦一提,便痛痛快快借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