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對你不善,你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不論是誰,一律如此便,任何後果與殘局,本相來收拾。”
容枝枝一怔,竟是笑了:“好。下回誰若是故意不接我的茶杯,我便將茶杯砸了。”
沈硯書聽她應下,才終於放心,也低聲說了一句:“枝枝,抱歉。”
容枝枝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抱歉什麼?”
沈硯書鳳眸中掠過一絲難堪,淡聲道:“如果本相是硯明,母親今日便不會這樣為難你了。”
容枝枝:“可陳氏說,她在婆母跟前,也沒討著好!”
沈硯書搖搖頭:“那不一樣,陳氏討不著好,是因為硯明並不總是護著她。”
“若是硯明願意護著她,他隻需與母親撒撒嬌,母親再大的氣也會消,不會再與陳氏計較。”
“可因為這個人是本相,她不喜歡我,自然也不喜歡你。”
“我本想著,不過是起晚了些,母親罵你,本相替你受著就是了。卻不想她還說出那樣的話,叫你難堪。”
什麼狐媚,什麼挑撥,什麼亂七八糟的……
他心裡再明白不過,母親隻是因為不喜歡自己,也不待見自己的新婦,借題發揮罷了。
尋常婆母知曉兒子與媳婦恩愛,想著說不定能為家裡添丁,高興還來不及。
便是因著沒及時奉茶,或擔心兒子的身體,嘴上說幾句,心裡也都還是欣慰的。
哪裡會如母親這般,出言如此狠毒?
容枝枝知曉他心裡是有些難過的,正如她過去的許多年,每每想起王氏的偏心,都會覺得委屈與憤懣。
她盯著他眨眨眼,最後道:“可是,她對你二弟再寬容又如何?妾身想嫁的人,隻有夫君啊。”
“妾身也沒有覺得今日特彆難受,大抵是因著夫君護著我吧。”
“反正是夫君不讓我起的,叫你自己去挨罵,與你母親爭執,也是應當的!”
“而且,今日這一遭下來,妾身也沒覺得後悔,反而覺得嫁給夫君真的嫁對的。”
他是真的寵她,她不是傻子,她感覺得到愛。
原來人在被愛意重重包圍的時候,是不會感覺到冷意和難過的。
沈硯書聽完,那雙漂亮鳳眸裡的寒霜,幾乎瞬間就化去,像是冰山消融,萬物回春,眼底隻餘笑意。
像是受到了莫大的鼓勵,溫聲道:“有夫人這話,為夫忽然覺著,將來人生中沒有什麼難關,是本相過不了的。”
儘管他知曉,她如今還沒有那麼愛他,可他還是忍不住愉悅。
大抵在人生的任何低穀,為了她也會振作。
容枝枝輕笑:“我心中的相爺,本也不是軟弱之輩。”
沈硯書:“那倒也不是。”
容枝枝意外地看他一眼:“嗯?”
沈硯書定定地瞧著她,好似威脅地道:“再堅韌的人,也會有軟弱的時候。”
“譬如,夫人若是喜歡上彆的男子了,本相是真的會哭。”
“不止會哭,還會鬨,還會滿地打滾。”
容枝枝:“……”
這你便是真的贏了!
不想聽他胡扯這些,便開口道:“我們若是今日便出門,三朝回門的事,便來不及了。”
“那一會兒,我們是否先去慕容府,拜會過乾娘和義兄、義弟他們,再離開京城?”
她絲毫沒提容家。
沈硯書:“自然是依夫人的意思。”
隻是如此,容家人怕是要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