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氏生氣地道:“你這個狗奴才,老身都攔著你了,你還敢硬闖?”
朝夕忍著翻白眼的衝動道:“老夫人方才不是都叫我家姑娘莫要叫您婆母了?”
“若照著您這個道理,那奴婢也不是沈家的奴婢了。”
“倒也輪不上老夫人您擺主子的譜了!”
公孫氏氣結:“你……”
她當真是不明白,怎麼不止容枝枝這樣不好應付,她身邊的丫鬟,也是如此牙尖嘴利。
倒是容枝枝這會兒,提醒了公孫氏一句:
“婆母,不管此事我們去不去找老祖宗,隻要你當真休了我,這事兒老祖宗跟前,早晚也是瞞不住的。”
“您眼下攔著,又有什麼意義?”
公孫氏聽完,隻覺得醍醐灌頂。
也是了。
不管餘氏是眼下知曉,還是自己休了容枝枝之後,對方才知曉,想來都是要順勢把自己也休了的。
到時候,容枝枝說不定還能被硯書迎回來,但自己那個死鬼丈夫,卻是沒法子迎回自己了!
自己都這把年紀了,可是丟不起那樣的人!
想到這裡。
她立刻從朝夕的手裡,將休書搶了回來。
不待容枝枝再說什麼,便三下五除二將休書撕毀了!
朝夕故作驚訝:“哎呀,老夫人,這可是您親自寫的休書,怎麼說撕掉就撕掉?”
“您這不是平白忙活了半晌嗎?”
公孫氏見著她得了便宜還賣乖,更是憤怒。
但為了給自己挽回麵子。
她清了清嗓子道:“罷了,我也不是那等蠻橫不講道理的惡婆婆。”
“這夫妻之間的事,還是應當年輕人自己處理。”
“便是要休妻,也是應當讓郎君自己寫休書。”
“若當真是我寫的,外頭的人還要將我想象得如何凶神惡煞,說我連一個新婦都容不下呢!”
“此事我一會兒與硯書聊聊,讓他自己去辦便是了!”
如此便是想叫容枝枝清楚:
我這個做婆婆的,是不會寫休書了。
你也彆教唆我婆婆給我寫休書。
有本事大家都叫丈夫自己來!
公孫氏的丈夫如今去世了,沒人能休,如此她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見容枝枝垂眸去看地上的碎紙。
公孫氏還連忙吩咐吳婆子:“還愣著做什麼?”
“將地上這些紙片,立刻收起來,帶回去燒了!”
關鍵是決計不能叫容枝枝將它們撿起來拚好,送到餘氏的跟前去了。
吳婆子隱約覺得,老夫人方才氣勢洶洶,可一轉眼就嚇得自己撕掉了休書,實在是有些丟人。
但她也沒那個膽子慫恿老夫人什麼。
便是聽話地將地上的碎紙,都撿了起來,收在袖子裡頭。
容枝枝溫和地看向公孫氏,陰陽道:
“唉,一轉眼這好好的休書,也是沒了。”
“那不知,我接下來是應當稱呼您婆母,還是沈老夫人?”
公孫氏臉皮一抽。
麵上更是掛不住,沒好氣地道:“你如此有主意,想稱呼什麼便稱呼什麼,問老身做什麼?”
“左右你也沒將老身看在眼裡不是?”
話正說著。
便聽見了腳步聲,公孫氏回頭一看,便瞧見了穿著墨色朝服的沈硯書,威儀赫赫,大步而來。
她登時眼前便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