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以相爺對姑娘的用心,應該是願意聽一聽夫人的說法的。
然而。
不待容枝枝開口。
沈硯書便道:“夫人不必多言。”
容枝枝眉心一跳。
怎麼個意思?
難道隻憑公孫氏一個人的話,就要給自己定罪了不成?
公孫氏聽到這裡,也是高興壞了。
她內心雀躍,麵上還是裝作委屈地哭著:
“我兒,你相信母親就好!”
“母親和吳婆子說的話,句句屬實。”
“半句都沒冤了你這新婦去。”
“她當真是一點兒都不將我看在眼裡。”
“她還威脅母親,說日後但凡對我有什麼不滿,她都不會忍著。”
“你聽聽,你好好聽聽,自古以來,哪裡有這樣做兒媳的?”
說完這些話。
公孫氏挑釁的眼神,便往容枝枝的身上看。
就差沒直接說:你得意什麼?這是我兒子,到底還是向著我的。
沈硯書:“母親說完了?”
公孫氏一愣,怎麼感覺兒子對自己說話的語氣,並不熱切?
細細聽來,竟不像是要給自己出頭做主的!
她略微有些不安地道:“說得也差不多了……”
沈硯書:“母親既然說完了,便請您給枝枝道個歉吧。”
公孫氏:“???”
容枝枝聽到這裡,略微懸起來的心才算是放下了。
一時間也覺得自己有些好笑。
說來她已經算是了解沈硯書了,也深深知道他們母子關係不睦。
卻不知為什麼,方才竟然還是擔心了,他會站在他母親那邊。
公孫氏聽蒙了半晌,才回過神。
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看著自己的長子:“到底是誰給誰道歉?你是不是說反了?”
沈硯書:“兒子沒有說反。”
公孫氏氣壞了:“沒說反?那你就是沒聽清楚母親說了什麼?”
“明明是你的新婦對我不敬。”
“你不讓她給我道歉就算了,竟然還要我給她道歉?”
“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這便是說到禦前,你們這也是說不過去的!”
話說到這裡之後,公孫氏又想起來什麼,皺眉問道:
“還是你不相信我的話?覺得她沒對我說那些話?”
“我能與你發誓,但凡我方才有半句虛言,就讓我不得好死。”
說著她還真的豎起三根手指,賭咒發誓了。
沈硯書盯著公孫氏,語氣清冷:“兒子並沒有不相信母親的話。”
公孫氏:“既然沒有不相信,那你這是什麼意思?”
沈硯書平靜地問道:“母親隻說枝枝對您如何不敬,您自己說了什麼難聽的,又為何不提?”
公孫氏臉色一變。
立刻便扭頭看向黃管家。
覺著定然是黃管家在路上對沈硯書告密了,說了些對自己不利的。
沈硯書沉眸道:“母親不必看黃管家,此事與他沒有半分關係。”
“他隻告知我,您與枝枝因為中饋的事情鬨起來了。”
公孫氏:“既然他什麼都沒說,你為何一口咬定,我一定對容枝枝說了不好聽的?”
沈硯書:“因為兒子了解自己的夫人。”
“枝枝心地善良,性情溫和,對母親本也是抱有敬意。”
“若非是被逼到極處,枝枝斷然是不會那般與母親說話。”
“所以兒子當真想知道,母親您到底是說了多難聽的話,傷了枝枝的心,才逼得她如此對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