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書“他暫且不知。”
陳氏一時間也說不出是輕鬆多一些,還是悵然多一些,笑笑道“那就好,免了他知道了,節外生枝。”
“日後,我便要稱您相爺了!”
沈硯書本是想說,即便對方離開了,也還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客氣。
但想想陳氏如今大抵也不想再與沈家人沾上什麼乾係,便到底沒有開這個口。
隻是道“日後若是遇見什麼難處,可以托人帶話,尋本相求助。”
說著這話,沈硯書也有些內疚,隻因陳氏這輩子遇上最大的難處,都是他們沈家帶給對方的。
陳氏沒有拒絕對方的好意“多謝相爺,我記下了。”
容枝枝“你那幾個孩子,我今日送了些禮,隻是禮物……很薄!”
從前疼愛他們的陳氏,此刻臉上都是譏誚,像是說起彆人的孩子“他們本也配不上什麼厚禮,夫人您不必浪費銀子。”
接著,歉意地看向容枝枝“是我無用,沒有教好孩子,叫夫人你也跟著受這許多惡心!”
容枝枝“怪不得你,隻是……不知你打算去哪兒?”
陳氏“我本是想回老家的,但現在想想,天大地大,我何處去不得?回了老家,說不定還得叫鄉親們笑話!”
“我聽說江南風景好,我想過去尋一處景致優美的院落給自己安個小家,不知夫人覺得如何?”
容枝枝“我覺得甚好。”
陳氏“隻是此事,還請相爺和夫人千萬保密,莫要叫沈硯明知曉,我怕他來尋我。”
“雖然我覺得他並不會來,或許我走了之後,他不知過得多瀟灑,很快就將我拋在腦後。”
“但我還是不希望出現半分萬一,也不想再與他有任何來往糾纏,畢竟先前,他可是不準官府給這份和離書蓋章。”
正是因為他不讓蓋章,一直到現在,陳氏都不知對方到底是怎麼個想法,所以她覺得自己還是謹慎為好。
沈硯書聽完,也是第一回知曉,他這個平日裡看起來恭順的弟妹,下了決心之後,竟是這般決然。
他自覺自己弟弟那鬼模樣,也是配不上陳氏這樣的好女子。
便是道“你且放心,我們不會與他說你的下落。”
陳氏這才安心點頭。
翌日沈硯書去上朝的時辰,容枝枝便趁著天還沒亮,送陳氏出城,免了天亮後人多眼雜,消息傳到沈硯明和她那個婆母那裡。
馬車上,容枝枝給了她三萬兩銀票。
這將陳氏嚇了一大跳“夫人,這……我便是要離開京城,哪裡又需要這麼多銀子?”
且她嫁給沈硯明也沒什麼嫁妝,便是將公孫氏補貼給沈硯明的銀子,都搜羅出來給她,也不知有沒有這麼多,她實在是不好意思拿。
容枝枝塞給她“拿著吧,夫君說這是沈家該給你的補償!”
陳氏搖搖頭,紅著眼眶道“相爺又不欠我什麼,何須他給我這樣的補償呢?”
她覺得自己十分不幸,所托非人。
可她又覺得自己如此幸運,這個家裡有這樣明事理又大方的大伯哥和妯娌。
容枝枝“他是不欠你,但沈家欠你,他心中過意不去。你莫要推辭了,就當是為了叫我們夫妻心裡好過一些吧!”
“你也不必擔心銀子太多懷璧其罪,我們安排了兩個護衛陪你南下,等到了江南,你給自己再請一些護衛。”
“夫君會安排江南那邊的官員,對外透露,就說你的妹妹嫁給了京城的大人物,如此在江南也不會有人見你有錢而起了歹心。”
陳氏聽他們夫妻已經將一切為自己安排得這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