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都是喜歡忠心的人的,阿史那思摩有用,就算是他能力不行。
李世民吩咐道:“懋功若讓你平定漠北,你需要多少兵馬?”
李績回道:“給末將三千騎兵,便能為陛下蕩平漠北。”
“好!”李世民坐起身,麵帶笑容,吩咐道:“朕有如此豪傑,何愁漠北不平。”
說著,隻見父皇起身握住了李績的手腕。
李績當即行禮。
李世民扶起他,又道:“好,且讓朕再看看陰山。”
說著話,李世民指著北麵道:“倘若他們真守不住北疆,朕便讓大唐的騎兵將漠北犁平!”
“喏!”李績朗聲回應。
李世民撫著須,收起了笑容又道:“阿史那思摩還是有用的,朕不能薄了這個忠臣的心,賜他李姓,命他繼續守衛陰山,若漠北人再敢來襲,朕就去蕩平了他真珠可汗的漠北汗廷。”
李承乾旁觀著父皇的手腕,阿史那思摩願意做大唐北門的護院甚至是看家的狗,他極力向皇帝表示著忠誠,但父皇也不能真的將他當狗使喚,忠心的臣子是要維護的。
賜他李姓,從此阿史那思摩就是李思摩,並且告訴漠北人,現在的突厥以及現在的陰山,是天可汗罩著的。
隻等契苾何力與阿史那社爾回來,舊賬新賬一起算。
殿內,太子始終沉默不言。
其實李承乾是一直在消化著父皇的手腕,汲取著一個皇帝該有的經驗與氣魄。
見到鄭公看向自己,李承乾回神,咳了咳嗓子道:“最快入秋時節,可以準備好糧草。”
李世民微微頷首,對這個兒子很放心。
長孫無忌遞上奏章道:“張玄弼,歐陽詢,褚亮請陛下泰山封禪。”
李世民重新坐下來,飲下一口茶水道:“邊關初定,前隋將士的屍骨依舊在遼東還未歸鄉,往後這種奏章不用再給朕看了。”
“喏。”長孫無忌又拿出另一卷奏章道:“常州刺史李玄道上奏,他已年邁請致仕。”
說起李玄道當年也是秦王府的舊人,是當初的秦王府十八學士之一。
李世民悵然若失道:“他也老了。”
長孫無忌道:“確實年事已高,已有六十五高齡。”
李世民又是點頭,示意長孫無忌去辦。
朝中官吏任免的事一直都是舅舅在安排。
等鄭公與舅舅,還有英公都離開了,兄弟兩人還坐在甘露殿內。
李世民憂心道:“邊關內外,諸多事務繁重,承乾,青雀你們可看明白了?”
李承乾回道:“父皇雄才大略,定能安定北方。”
李泰回道:“兒臣願為父皇左右。”
李世民輕笑著,看著兩個兒子,目光最後落在了承乾身上,又道:“給玄奘的旨意送出去了,怎麼到了如今吐蕃還沒有任何動靜?”
李承乾也困惑道:“兒臣也不清楚,是不是鬆讚乾布一氣之下將玄奘殺了?莫不是鬆讚乾布要提著玄奘的人頭來使?提頭來見?”
如果這個兒子平時能夠認真一些,就好了。
李承乾端坐在一旁,心說你問我,我問誰?
難不成寫信去吐蕃,問問鬆讚乾布當他接到旨意之後是何感想,讓人家堂堂一個吐蕃讚普寫一封幾百字的觀後感?
這明顯不現實,李承乾更想說他鬆讚乾布作何感想,與我何乾。
殿內的氣氛又怪了起來。
做皇帝就不要後悔,一個常常後悔的皇帝就容易常常自怨自艾,李世民顯然不是一個會自怨自艾的皇帝。
他雙手放在膝蓋上,再道:“承乾,往後兩國來往少用這些手段。”
“兒臣領教了,但兒臣不是父皇,沒有像李思摩這樣的人甘願當狗。”
為人手腕可以學,但個人魅力太看天分了,實在是沒法學。
李承乾又道:“就連遠在新羅的女王對父皇都是日思夜想,兒臣實在佩服。”
一口茶水剛喝下的李世民輕咳了兩聲。
李泰小聲道:“當真有此事?”
李承乾道:“咦?青雀你不知道嗎?新羅女王送來的國書其實是一封情書,就連母後看了都十分惱怒。”
李泰頷首道:“這新羅女王用心險惡,當殺!”
“嗯,青雀所言極是,母後正有此意。”
一旁的太監低頭不語,站立如同木雕,聽著太子殿下與魏王殿下話語,不得不說陛下的孩子說話真是不避諱,懂事些的太監想得明白,因如今的陛下還是要仰仗太子的。
接下來李泰與父皇說起了括地誌的編撰事宜。
李承乾便離開了甘露殿,走到殿外呼吸著還有些寒意的空氣。
之後的幾天,英公似乎去練兵了,也沒在城門前見到他,倒是薛萬備回來了。
李承乾坐在車駕上,聽著薛萬備講述著這一次天山戰事如何的驚險,又如何的大勝。
薛萬備是個很實誠的人,他也不會誇大事實,他說入冬的天山特彆冷,大塊大塊的冰從天而降,甚至還砸死了許多羊群與戰馬。
他還說他去了一座湖邊駐兵與郭駱駝一起安排西域人種棉花,他講述的位置應該是在天山腹地的伊塞克湖。
打下了龜茲之後,薛萬備多數時間都在護衛郭駱駝,因此圍剿欲穀設的一戰他並沒有參與。
如今的欲穀設就被囚禁在北庭,等候陛下的處置。
還有麹智盛,他也去了西域,他與西域的舊貴族在絲路上的貿易,高昌王不在了,麹智盛成了一個商人,一個給大唐賣茶葉的商人。(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