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的紛擾終究傳入了蘇老夫人的耳中。
她已經不管府中事務許久,但貼身侍女琥珀不見了,她倒是心神不寧了許久,猶豫再三,她還是將蘇韻喚來。
蘇韻也早料到祖母會來尋她說此事。
剛進屋,便見祖母躺在軟塌上,發髻還沒有梳,瞧著精神不太好的模樣。
“韻兒,我聽聞府中近日有些許變故,琥珀她……”
蘇老夫人的聲音微微顫抖,琥珀已經跟著她伺候多年,身邊起居都是琥珀著手,如今身邊沒了貼身侍女,她倒覺得怎麼都不適應。
蘇韻拉著蘇老夫人的手,她的眼神中掠過一絲自責:“祖母,是韻兒未及時向您稟報。琥珀原來是顧家暗中布下的眼線。”
蘇老夫人聞言,身形微微晃了晃,她輕歎一口氣才穩住心神:“你的意思是,琥珀背離了我們蘇家?”
“正是。”蘇韻垂下眼眸,不敢看蘇老夫人渾濁的雙眼,“她已被依府規處置,現應已交由人牙子發賣。”
蘇老夫人沉默片刻,望著窗外,眼底浮現出複雜的神情:“竟未料到,我身側竟還藏有顧府的細作。”
蘇韻見祖母神色黯然,心中更是愧疚,她柔聲道:“祖母,是韻兒不孝,未能妥善處理國公府的事宜。”
蘇老夫人輕輕搖了搖頭,柔聲安撫道:“一個丫鬟罷了,大不了再找一個來伺候。這非你之過。府中無主心骨,你此舉甚是妥當。否則,府中豈不被奸人所蝕?”
“祖母放心,韻兒定會竭儘全力,守護蘇家周全,不讓人傷害到您分毫。”
“顧家心狠手辣,做事毫無章法,什麼事兒都做得出來,你一個弱女子,在朝中也無人幫襯,萬事需小心。”
蘇韻點頭,她明白祖母的憂慮,“韻兒銘記於心,定會謹慎行事。”
兩人又交談了片刻,蘇老夫人臉上露出了一絲倦意。蘇韻見狀,輕聲道:“祖母,您身體為重,還是早些安歇吧。”
蘇老夫人頷首應允,緩緩站起身來,蘇韻則小心翼翼地扶著她,步履穩健地走向臥室。
蘇韻為蘇老夫人掖好被角,細心地整理了床鋪,“祖母,您好好休息,韻兒就在門外,若有需要,隨時喚我便是。”
“讓丫鬟伺候就是了,哪兒能事事讓你親力親為。”
“能幫祖母分憂,是我之幸。”
蘇韻陪著蘇老夫人睡著了才離開廂房。
夜涼如水,蘇韻身著一襲黑色夜行衣,輕車熟路的來到顧府外圍。
今夜她獨自一人行動,就是怕人多了會壞事。
她的目光在夜色之中亮如星辰,她的腳步像貓兒一樣輕。
畢竟管理顧府三年之久,府邸之中什麼地方的守衛最薄弱,她比顧錚還要清楚。
等到侍衛換班的空隙,她以最快的速度來到周氏的院子。
顧府的守衛雖森嚴,但蘇韻畢竟出身將門,對於潛行與隱匿自有一套。
她輕巧地避過巡邏的侍衛,悄無聲息地接近了周氏的臥房。
“邊疆戰事吃緊,若無內應,恐怕難以成事。”黑衣人的聲音沙啞,聽著好像不是京城中人的口音。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迫切,似乎邊疆的戰事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