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毛這番話很簡單的概括了事情真相,他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孫雅莉這一大家子人,最後又歎了口氣,臉上寫滿了“無語”兩個大字。
段建國也愣住了,不是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反轉也太快了。
反應過來的段建國“哎呦”一聲,連忙跑到橋邊朝著在水裡遊的段建軍大喊道,“建軍,你回來!你回來!這都是誤會!誤會!”
已經遊出了數十米的段建軍全然聽不清段建國在說話,他隻依稀聽見自己大哥在喊自己的名字,以為大哥在給自己打氣加油。
更加堅定了要帶回段文屍體的決心,義無反顧的一頭紮在水裡,又往裡麵遊深了幾米。
孫雅莉當即就忍不住了,她上前抓住黃毛的衣領就罵道,“你就不能說話說清楚點嗎?你知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啊!我弟妹都被你給嚇暈了!”
黃毛一頓汗顏,他忍不住說道,“我也沒想到你們會誤會啊,這不是你們上前逮住我,問我關於段文的事情嗎?我也說了,明明是你們沒問清楚,這怎麼還要怪在我頭上。”
孫雅莉忍住打人的衝動,“不是,你還有理了!你看看我的家人都成了什麼樣,一個跳了河,一個還暈在地上不省人事,你既然還有理了!”
最後一句話,孫雅莉幾乎是吼的說出來。
黃毛一陣頭皮發麻,好在一道聲音解救了他。
“你們在做什麼……”
一個穿著黑色長袖,有些邋裡邋遢的青年出現在眾人的麵前。
那位青年在看著這一張張熟悉的麵孔後,瞳孔猛地一震,呢喃道,“大伯,伯母……還有誌鵬,你們怎麼在這。”
說話的人正是眾人辛苦尋找的段文。
黃毛看見段文的那一刻,扯著嗓子大喊道,“段文,你快來救救我啊!你伯母她好凶啊啊啊啊!”
孫雅莉看見段文的那一刻也愣住了,大腦一片空白,就連手上的力氣也鬆了許多,黃毛順勢掙脫開來,趕緊逃跑遠離這一群奇怪的家人。
段誌鵬率先反應過來,興奮的喊道:“太好了是大哥,大哥他沒死,他沒死!”
段文聽到段誌鵬的話,扯了扯嘴角,有些無語,堂弟我知道我偷了你的份子錢,但你沒必要記恨在心,想著咒我死吧?
段建國感動的老眼淚花,“太好了段文,你沒死,真是太好了,嗚嗚嗚嗚嗚嗚。”
孫雅莉也紅了眼眶,她跑到段文身邊,親切道,“來孩子,讓伯母看看你有沒有受什麼傷。”
接著孫雅莉又說起了事情原因。
“都怪那個黃毛,說什麼你中午落水裡,沒撈上來之類的話,害得我們都以為你溺水了,在這邊哭的要死要活,剛才你媽都暈過去了,你爸還下水想要把你的屍體給撈回來。”
段文了解到這些事情經過後,自責的低下頭,歉意道,“對不起伯母,我讓你們擔心了。”
但是段文始終不敢正眼看向孫雅莉,他也有些心虛,心虛偷份子錢那事。
孫雅莉仿佛看出了段文的小心思,她苦笑道:
“你這孩子,我也是從小看到大的,見到我也會甜甜的喊我一聲伯母,有什麼好吃的也會跑過來分享給我,就連學習也比誌鵬優秀的多,隻可惜家裡沒錢供你讀書。我還記著那時的你生悶氣,就出去放牛直到傍晚才回來。來城裡打工錢,你還是個活潑小子,可現在的人卻這麼憔悴,瞧瞧,這臉色蒼白著,這身子都瘦弱了好多,一看就是在城裡吃了不少的苦頭。”
“段文,如果你遇到了什麼困難,一定要和伯父伯母說,份子錢的事就算了,來,讓伯母看看你有沒有受傷,我都聽房東說了,你上班回來時身上有好幾處傷,這是怎麼了?是不是被人欺負了?”
說著,孫雅莉就開始到處看,段文的手腳還在,一個都不少,臉上也沒什麼傷疤。
孫雅莉瞧瞧這,瞧瞧那,看著段文沒受什麼傷後,心底的一大塊石頭瞬間落了地,那一刻,孫雅莉是說不出的輕鬆。
但段文早已淚流滿麵,他哽咽地說道,“嗚嗚嗚嗚嗚,伯母你不怪我嗎?我昨天去參加誌鵬的婚禮,拿了你放在床上的份子錢就跑,甚至沒和你們打過招呼,就這麼跑到城裡來,我……我對不起你還有誌鵬!”
孫雅莉欣慰的笑了,她拍了拍段文的手,“伯母呢相信你絕對不是有意這樣的,你本性不壞,做什麼事都有自己一套理由的,或者是遇到了真的難以解決的麻煩。孩子,你彆說這些話,跟份子錢相比,你的安全更重要,沒什麼比家人更重要了。你知道在我聽見你溺水時,我是有多麼的擔心嗎?不過現在在看見你健健康康的站在我麵前,伯母是欣慰的,你人平安就好了。”
至於份子錢,孫雅莉一笑而過,“份子錢的事就不需要你擔心什麼,你有能力還就還,如果手頭緊拿不出錢,那就慢慢來。”
孫雅莉的這番話讓段文愧疚萬分,他寧願孫雅莉狠狠的罵他,也不想孫雅莉這麼安慰他。
如果孫雅莉打他罵他,或許他心裡還會好受一些,但在看見孫雅莉這麼溫柔的對自己說話,段文心裡那叫一個愧疚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