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二人就此分手,各人去辦各人要辦的事情去了。等到於月秋拿著要往工地捎的東西回家到家裡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娘看著於月秋的身上掛滿了包袱,忙招呼她的兩個弟弟,說“於慶、於亮,快幫您姐把東西放下來。”
兩個小子聽了以後,一蹦一跳地跑過來,幫忙把姐姐身前身後掛滿的東西拿下來。於慶關心地問姐說“在工地上累嗎姐?工地上的飯能讓吃飽嗎?”
於月秋看著弟弟於慶,高興地說“天天聽著歌曲乾著活,也覺不著累。窩窩頭、白麵饃饃敞開吃,還有豬肉烀白菜。”
於亮聽到這裡,饞得咽著口水,抓著姐的手說“我也想跟姐去工地上吃白麵饃饃,吃豬肉烀大白菜。”
這時候,於月秋蹲下來拉著於亮的一雙小手說“等你長大了,姐一定領著你去吃白麵饃饃,吃豬肉烀大白菜。”
於慶已經十四歲了,已經很懂事了,他很清楚自己家裡的情況。每年家裡的糧食都不夠吃的,特彆是到了過年春天,他們家都得要吃上幾個月的糠菜。銀花葉子烀的渣豆腐,基本是成了他們家的主食。隻有這樣,才能接上收夏糧。小小的年紀,他也知道替家裡分憂,曾經好幾次提出來不上學了,想回家和姐一起去生產隊裡乾活掙工分。可是,他每一次提出來,都讓姐給苦口婆心地勸回了學校。於亮十一歲,現在正是調皮搗蛋的年齡。不過他下午放學以後,也是挎上籃子去割草,回來喂家裡養的那兩隻長毛兔。他也很明白,等賣了兔毛,就有錢交學費了。
到了晚上於慶、於亮睡了覺以後。於月秋的娘又到鍋屋裡,給於月秋炒了二斤玉米麵的炒麵。好讓她拿到工地上,晚上餓了的時候,用開水衝著喝了壓壓餓。
早晨,於月秋在家裡找了一根長長的棍子。把給往工地上捎的東西,都掛在棍子兩頭。然後於月秋蹲下身子,她娘把兩頭掛著包袱的棍子,幫忙拿到於月秋的肩膀上。她又隨手把昨天晚上,炒的玉米麵也掛在棍子上。於月秋看了,她又蹲下來,把玉米炒麵拿下來遞給娘。說“你給我準備的那些糧食,我兩個月也吃不了,工地上還有豬肉烀白菜,我餓不著。這些炒玉米麵留給兩個弟弟吧。”
於月秋說完,娘又幫忙把掛著東西的棍子放到於月秋的肩膀上。於月秋出了門,挑著東西忙活地走了。娘心酸地看著閨女的背影,用大襟擦了擦臉上的淚水。
她來到大隊部的時候,於金水、劉石匠和那十個姑娘已經在這裡等著她了。
劉石匠今年也五十多歲了,五大三粗的身體,腰裡彆著一個木杆的旱煙袋。煙包子耷拉在腿襠下麵,走起路來來回擺動著。據說他們家,從他爺爺這輩上就是匠人。在入社以前,劉石匠一年得有十個月的時間,在外麵給人家打牆蓋屋。他的石匠活,在青山公山都是數得著的。他的手藝活雖然很好,但是,他話卻很少,見了人,彆人不和他說話,他從來不和人家先搭腔。
幾年前,劉石匠閨女的公公也就是他的親家來了。到了他們家的大門口上,正好碰見劉石匠背著糞箕子下地去。他一抬頭,看見親家已經來到了大門口上了。這時候,他先是一愣,看著親家也不和他說話,也沒有讓他進家,隻是站在門口上看著親家笑。親家有點近視眼,今天他模模糊糊地看著劉石匠弄不明白了。心想我難道是走錯門了嗎?怎麼看這個人也有點像親家啊?是親家,他怎麼不讓我去家裡呢?不行,我不能冒失了。先弄明白再進家也不遲,要是弄出笑話來,那可就不好看了。他想到這裡,往後退了兩步,然後很有禮貌地問道“麻煩問一下,劉石匠的家在什麼地方住?”
劉石匠聽了親家這麼問,一下子不好意思起來。他趕忙上去拉著親家的手,把親家領到了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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