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仙花難道是九皇子送來的?為了那日的事和她道歉嗎?
顧檸有些不相信,旁人都說九皇子溫文爾雅,多情有禮。
如今想想,並沒有傳聞中那麼對她好,甚至有些疏離。
若是九皇子送來的,顧檸內心很抗拒,在還沒想清楚如何解除兩人婚約前,她不太想和九皇子再有牽扯。
可她也知這有些難。
“你下去吧。”她意興闌珊地看了眼那鳳仙花,等會悄悄讓碧枝扔了吧。
待她仔細瞧清細口花瓶時,宛如燙手山芋般要掃落於地,下一刻又咬牙切齒地放回原樣。
她知道送花的“貴人”是誰了。
沒想到蕭寒舟竟然明目張膽地送她東西,就不怕人知道嗎?
那花瓶上的紋樣分明和被蕭寒舟搶走的小衣上的紋樣一模一樣。
這個登徒子。
顧檸忍著羞恥,倉皇地將那瓶子抱在懷裡想要藏起來,隔著衣裳相貼時,勾起了那日的回憶,頓時讓她渾身發燙。
那日回來,她不敢讓碧枝服侍,自己獨自解了衣裳沐浴,身上到處都是印記,好幾日才慢慢褪去。
顧檸用力地捏著花瓶,咬著牙罵:“無恥下流。”也不知他還拿自己的小衣做了什麼下流事。
不管心裡再如何惱,顧檸還得悄摸摸收拾好瓶子。
碧枝出去又進來,見她在箱籠旁站著,忙問:“姑娘。要找什麼?奴婢來幫您。”
顧檸嚇一跳,顧不得羞澀,將花瓶胡亂地塞到底下,倒放時看瓶口裡掉出一個方勝,立即捏在手中,說:“沒有。那鳳仙花既然送來了,咱們染指甲玩吧。“
碧枝聽說染指甲,高高興興地將桌上的花枝拿起,“那奴婢去將它搗成汁。”
顧檸見她走了,鬆了口氣,像做賊一樣地將手中捏皺的方勝展開,箋紙上字讓她麵色微變。
蕭寒舟約她見麵。
還說什麼日思夜想,念念不忘。
花言巧語。分明是玩了一次還不夠,還想日日玩。
顧檸緊緊咬著唇,恨不得將那箋當做蕭寒舟揉碎了,但想到他手上握著祖父和兄長的命,隻好強忍著閉了閉眼。
反正信上沒提具體時間,去到何處,蕭寒舟總不能上門來搶人吧?
就當她沒看到,又如何?
顧檸手上宛如拿著燙手山芋,這信箋不能留。
正當她剛要喚碧枝送火折子進來時,門外又傳來細碎的腳步聲,還有侍女的稟報聲:
“姑娘。九皇子來了。正在前頭等著接姑娘去郊外踏春。”
顧檸吃驚地抬起頭,她什麼時候答應過要跟蕭遠舟出門踏青了?
可他親自上門來,若是不去,肯定不肯罷休。可若要跟他去,她覺著自己心裡堵得慌,更害怕自己在對方麵前表露出真實情緒。
婚約要想辦法快些解除才行。
顧檸也想過去信告知祖父和兄長,可如今邊疆的局勢並不明朗,不能讓他們為她的事分心。
無論顧檸如何抗拒九皇子,人在門前,她不得不去見。從院子裡到花廳的路上,顧檸甚至破罐子破摔地想,和蕭遠舟去郊外踏青也好,這樣就能拒絕蕭寒舟的約了。
抱著這樣的心思,顧檸到了花廳外,直到聽到裡頭傳來的聲音,她的腳步卡住了。
就看蕭遠舟和蕭寒舟一左一右地坐在上首,她的父母坐在下頭陪著聊天,許是門前的丫鬟通傳了,這會齊齊朝她看來。
顧檸:……
有沒有人告訴她蕭寒舟為何會與蕭遠舟同行而來?
蕭寒舟坐的位置視野更開闊,早在其他人看向門外時,他就瞥見了一道纖細的聲音興致而來。
原本鬆弛的嘴角,在看清楚他的那一瞬間,小臉煞白煞白的。
仿佛他是惡鬼投生,羅刹轉世。
但顧檸還是要上前行禮,她慢了一步,顧見之不滿地念道:“動作這樣慢,讓兩位殿下等這樣久?”
他蹙著眉掃了顧檸一眼,像是在看一個不懂事的人。
“九殿下專程來接你,你可莫要辜負他的一片好心。”
顧見之聽多了妻子對顧檸的念叨,也不滿意女兒的態度,覺得她不夠機靈,不夠討男子的歡心。
尤其今日不隻九皇子,定王也在,顧檸還如此磨磨蹭蹭,萬一她這樣小家子氣樣讓兩位皇子心生不滿,說不定顧家都要受打壓。
然而就在顧見之還想說顧檸幾句時,一道穩重如山的嗓音打破了這一略顯壓抑的氣氛。
“九弟的莊子闊大,若是顧侯願意,不妨讓家中其他的子弟也跟著一同去玩樂幾天?”
蕭遠舟連連點頭:“還是兄長想的周到。若是方便一同前去也無妨。”
他俊臉上掛著討好的笑望著顧檸。
顧檸不禁想,難道虛情假意是皇室的專長嗎?到底都是怎麼裝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