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林雲謝滿臉不可置信,眼眶瞬間漲紅,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搖搖欲墜。
冷螢站在一旁,卻不知要如何安慰他。
“林公子,節哀……”她暗歎一聲,為這對有緣無分的未婚夫婦。
林雲謝過了好久還是無法接受現實,他慢慢抬起手掩住麵容,再放下時已是淚流滿麵。
“我能去看看他們嗎?”他泣聲問道。
“抱歉,暫時不能。”方驊雖也不忍,但還是公事公辦。
“求求你了,大人。蘇家……已無人為他們處理後事了。”林雲謝哀求。
方驊盯了他好半晌,才又開口道:“凶手都未找到,就這樣草草善後,你甘心嗎?”
“林公子,你放心。我們定會找出凶手,以告慰知縣大人和蘇小姐的在天之靈。”冷螢非常能理解林雲謝此時的心情。
聽了她的話,林雲謝哀求的目光裡閃過一絲冷意,正當冷螢以為自己看錯時,卻聽見他一字一句道:“凶手,就是王大龍!”
見林雲謝如此說,冷螢雖然表麵不動聲色,但內心還是頗為震撼的。
雖然今日她見到王大龍時,確實覺得對方的行為與往常有所不同。
但起初隻是以為他想巴結方驊。
畢竟在陵縣這個小地方,也許待上一輩子,都無法見到幾次京城裡來的官員。
可林雲謝如此振振有詞地告訴他們,王大龍就是凶手。
難道……他是發現了什麼?
“證據呢?”方驊先她一步問了出來。
“方大人與冷掌櫃,你們何不去後山的漆樹林看看?”林雲謝舉起手,朝不遠處茂密的樹林指著,然後對二人說道。
漆樹林?
後山上的漆樹林裡,除了種植著陵縣獨有的漆樹外,應該什麼都沒有才對。
那一處,蘇林生命人常年守在那裡,那是陵縣獨有的寶藏之地,怎麼可能會藏匿著凶手犯罪的證據?
“你是說,王典史犯罪的證據就在那裡?”冷螢雖不解,但還是開口問道。
“冷掌櫃是內行人,過去瞧上一眼便什麼都明白了。”林雲謝又恢複到初見時的狀態,隻是總噙在嘴角的那抹笑意不見了。
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冷螢正欲追問,方驊卻率先開口對林雲謝道謝:“多謝林公子,我明白了。”
他就明白了?
“大人明白什麼了?”冷螢微微皺眉,問道。
方驊並沒有立刻回答她,而是微微側首。下一秒,一個男人突然不知從哪裡竄了出來。
“大人。”
“陳全,多叫上幾個兄弟,隨我去一趟後山。”
陳全停頓片刻,立刻答道:“是!”
方驊安排完,這才轉身道:“要麻煩冷掌櫃,陪我去一趟後山了。”
“義不容辭。”冷螢也不再執著探尋,反正到了後山,自然便會明白了。
她答應得如此爽快,其實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後山那個地方,對她這種手藝人來說,實在是太有吸引力了。
即便她經營的霞錦閣做著與漆藝相關的買賣,但每年的大漆還是得按量購買。
漆樹生長條件嚴苛,生長周期也格外漫長。一棵正常的漆樹,起碼要生長八至十年,才能允許定時定量采漆。
而每棵割完漆後的漆樹,須得休息兩年,才能進行下一次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