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琰,你要不要緊?”
冷螢連忙跑過去,蹲身看著蘇婉琰背後的箭傷,不知該如何是好。
“冷掌櫃,郎中就在不遠處待命,馬上就趕來了。”陳全一腳將那壯漢踢跪下,還抽空對她說了一句。
冷螢轉頭由衷感謝:“謝謝你,陳護衛!”
陳全正在努力控製那個不願老實跪下的家夥,在給那人腦袋一巴掌後,憨憨地朝冷螢笑道:“不用謝,是大人讓我這麼做的。”
方驊此時從涼亭走出,開口道:“陳全,讓你抓個人,怎麼這麼多話?”
“大人,不是您讓我提前將郎中帶過來的嘛,我又沒說謊。”陳全被大人說了一頓,有些委屈地回了嘴。
方驊極快地掃了冷螢一眼,見她正一臉擔心地輕聲問著蘇婉琰什麼,才收回視線,瞪了陳全一眼。
冷螢此時,已經無心聽旁人說話了。蘇婉琰的嘴唇越來越白,身前紅色衣料的顏色也越來越暗。
她扯下裙擺想幫她止血,卻著實無從下手。
“阿螢不要擔心,我沒事的。”蘇婉琰因為失血過多,聲音有些虛弱。
她怎麼會沒事?冷螢想扶她起身靠在自己身上,卻摸到了一手濡濕。
“你撐一撐,郎中馬上就來了。”冷螢看著在紅衣映襯下,那張格外慘白的臉,哽咽道。
“不要哭……也許就這樣死去,對我來說才是最好的。老天爺還是幫了我,讓我在死前為父親報了仇……”蘇婉琰忍著痛,對冷螢淒慘一笑。
“彆說話了,咱們留點精力等郎中過來。”冷螢有些不忍看她,隻覺她此時不管笑得多麼從容,內心也都是苦澀的。
“她可能還是要說話的。”方驊從一旁走過來,淡然說了句。
郎中氣喘籲籲地跟在他身後,方驊轉頭叮囑:“郎中,請務必將她治好。”
冷螢正要替蘇婉琰向他道謝,卻見他已轉過身避嫌,嘴上卻對蘇婉琰說著:“現在有力氣說話嗎?郎中現在幫你止血,你把那人的身份告訴我。能做到嗎?”
不是,他訓兵呢?
冷螢正想開口讓他稍等一等,郎中這時開口說話了,“箭沒有射中要害,問題應該不大。”
聽了郎中的話,冷螢這才稍稍放下心,沒再說話。
方驊見蘇婉琰還是不肯開口,才告知她們:“剛才抓住的那人隻是殺手,連雇主的麵都沒見到過。所以還是要麻煩蘇小姐,快些將實話告知本官。”
冷螢知事關重大,隻好低聲對蘇婉琰道:“如果沒有力氣,小聲說與我聽即可。”
“阿螢。”蘇婉琰這時湊到她耳邊,虛弱又小聲道:“其實我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我見過他的長相。還有,我手上有一份參與此次大漆貪汙案某些官員的名單,就放在那方鳳鳥硯屏的底部。你一定要記得取出來……”
見她乖乖點頭,蘇婉琰示意冷螢將自己上身扶起。
就在冷螢將蘇婉琰扶起的下一刻,她的聲量突然變大,就像是故意要說給所有人聽一樣,“方大人。那人的畫像,我已藏在後山其中一棵漆樹下,您記得要儘快派人去挖。”
“我會的,多謝蘇小姐指引。”方驊微微點頭道謝,隨後朝陳全使了使眼色。
陳全讓另外兩人將那殺手押走,自己則大吼了一聲,“走!”便帶著幾人朝後山趕去。
郎中替蘇婉琰拔了箭,止住了血。冷螢正想詢問蘇婉琰的傷勢如何,卻發覺郎中的表情怎麼好像越來越嚴肅了。
“血不是都止住了嗎?為什麼她的臉色還是不見好?”她有些著急地問著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