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未騙我?”
白銀珠不可置信地搖搖頭,似乎從未想過這位曾經的好友,自己後來恨得牙癢癢的女人,會為她做到這種地步。
阿憐立刻伸出右手,斬釘截鐵道:“阿憐發誓,以上的話如有作假,必天……”
她的話還未說完,便被白銀珠攔下。
“我記得,那日明明是她叫我去尋她的,結果我一進到她家中便瞬間昏迷,再醒來時,我便什麼也看不見了……”她開始回憶那日發生的事情。
似乎極不情願想到過去,她表情扭曲道:“事發後,沈歲和阿妗都吞吞吐吐不肯將實話告訴我。我看不見他們的表情,他們言語間又如此怪異,讓我怎能不多想?還有無儘……”
提起自己兒子,她神情變得麻木,喃喃道:“他說想換一個有眼睛的母親,我便徹底沒了活下去的希望。隻是跳下河後……我瞬間又換了個念頭。”
聽到這裡的薑小四,抬起泛白的瞳孔看向白銀珠,雙手慢慢扶起她,怕她因為激動而摔倒。
白銀珠則是移開他的手,示意自己無須攙扶,然後繼續說道:“於是,我用儘氣力朝與沈歲相反的地方遊去,直到再也沒了力氣,才任由自己順著水流而下。”
“那後麵有人將你救起了嗎?”冷螢猜測道。
白銀珠搖搖頭,“我醒來時,被水流衝到了岸邊。在那裡遇到了一位過來尋找老杉木的琴師,跟著她回到了聆音閣。”
“您說的,莫非是聆音閣的閣主?”冷螢問出後,又頓覺不對:“可是您不就是聆音閣的閣主嗎?薑小四他……”
“他這樣告訴你們,其實也沒錯。”
白銀珠向她解釋道:“救我的那位閣主,本是因病致仕才來到昌縣休養,順便想將自己的手藝傳承下去。但在收養學藝女童時,總會在她們身上發現大大小小的一些缺陷。問起她們家人,對方也都吞吞吐吐不肯說……”
“所以,她就自己去查了?”冷螢瞬間想到了這一點。如果這事放到自己身上,她或許也會這樣選擇。
白銀珠的臉色,開始變得極為難看:“是的,她親自去查了。結果……你應該猜到了。”
“誰做的?”冷螢有些憤怒。
對方怎麼說也曾是宮廷樂師,他們居然膽子大到敢直接動手!
眾人正安靜聽白銀珠講述,身後傳來嫵媚嬌柔的女子聲音:“嗬嗬嗬……讓我來告訴你吧?”
冷螢轉頭,在看見那墨綠色的身影時,便已知道來者是誰。
白銀珠反正也看不見,頭也沒回地喑啞道:“周娘子,賭注記得早點送過來。”
來人步履輕盈地朝他們走來,薑小四是幾人中最先收回目光的,還順便頗為嫌棄地“哼”了一聲,便不再看對方。
“哎呀,知道啦!怎麼還是這般要強。”周娘子走到白銀珠身旁,隨意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被薑小四怒瞪了一眼。
她也不以為意,繼續走到冷螢麵前彎腰問道:“那冷小姐答應我的事沒有做到,該怎麼補償我呢?”
“沈無儘並不是罪魁禍首,他雖助紂為虐,但也一直在當自己父親的擋箭牌。”她冷靜地回了句,告知周娘子這幾日探查到的消息。
周娘子聽聞,一直慵懶的神色瞬間變得冷漠,厲聲道:“隻要能為師父報仇,管誰是罪魁禍首,我都要他死!”
“你的師父,是聆音閣的閣主?”冷螢瞬間意會。
“對啊,若不是師父的遺書裡點名讓白銀珠接任聆音閣,下一任閣主,本應該是我的。”
冷螢總算明白,周娘子為何總愛拿白銀珠威脅薑小四了。
薑小四又是個老實孩子,自然聽不出她是在同自己開玩笑。加上白銀珠雙目無法視物,他可能真以為對方會傷害到自己師父。
抬頭看了看已近荒蕪的聆音閣,冷螢實在看不出,這個地方有什麼好值得她們互相爭搶的。
或許,是她看待事情太過膚淺。即便這裡早已荒蕪,但帶給她們的那些感動,卻遲遲沒有消散吧?
“所以你們早就懷疑,是沈家害死了前任閣主?”冷螢好似慢慢懂了她們的行為。
周娘子慵懶地點點頭,“我懷疑沈無儘。”
隨後,她隔空拿手指點了下白銀珠,又道:“這家夥不肯相信,非說不可能是沈無儘。明明我查到的線索,樁樁件件都指向沈府。人虎毒還不食子呢,誰能想沈歲會拿自己親兒子擋箭?”
(你的才智,不過爾爾。)
薑小四眼睛都不看她,隨意甩了下手,灑出一段話。
周娘子不怒反笑,她再次緩步走至薑小四麵前,嬌聲道:“我說得不對嗎?你師父養了你,不過是想利用你為她報仇。虧你還這麼忠心,果然啊……還是太天真了。”
(你難道不是,而且你師父還不看重你。)
殺人誅心!
周娘子看見這一行字,笑容瞬間僵了,隨即她輕哼一聲,甩頭飄下一句:“這麼忠誠,到時候被拋棄了可不要哭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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