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我總在想……”白銀珠的眼神開始恍惚。
“如果,那根忍冬花藤沒有調皮地爬到牆外,是不是就不會吸引住沈歲的目光?如果他未作停留,那日其實就隻是幾個生意不好的西域商人,因為賣不出東西而自娛自樂了半日而已。你說對嗎?”
她側過頭,好像在問冷螢,又好像是在問地上那堆白骨。
冷螢不知該如何回答她,這事其實與環境、地點都沒多大關係。
有問題的人心……
沈歲那日看見的是忍冬花還是桂花,對他來說壓根不重要。他隻是為自己的見色起意找了個借口而已。
他心虛又貪婪,又非要固執地為自己的心虛貪婪,披上一層美麗又帶有劇毒的外衣。
最終,讓所有人為他的自私貪婪賠上一切。
而他自己,卻沉浸在自己編織著淬了毒的夢境裡,冷眼旁觀地看著彆人痛苦一生。
“這麼美麗的花,實在不適合拿來記恨。您該恨的人,已經死在了他自己的殺心裡。也該給自己一些時日,嘗試慢慢放下這一切了。”
冷螢不知,此時此景自己這樣的安慰對白銀珠是否管用,但這確實也是她內心想說的。
她不忍心見白銀珠,因為一個人渣失去自己的前半生。而後半生,又隻能活在無儘的仇恨裡。
這樣對她來說……實在太不公平了。
“謝謝你冷小姐,我那夜將你嚇得不輕,你後麵卻為我做了這麼多。”白銀珠在她的安慰下,情緒好似稍微好了些,竟又突然提起兩人第一次見麵的糗事。
“什麼嚇到?什麼不輕?”珊瑚發覺居然還有自己不知道的事,忙巴巴地朝白銀珠問道。
白銀珠卻隻是微微一笑,隨後低頭摩挲手中的琉璃戒,一副沒經過對方同意,自己絕對不會說的模樣。
冷螢難得結巴:“沒……沒什麼,就是那夜天有些暗而已。根本就沒有被嚇到什麼的,完全沒有!”說罷,她還掩飾性地搖了搖頭。
珊瑚摩拳擦掌地準備開始逼問冷螢,方驊的問話又自幾人身後傳來:“嚇得不輕,你怎麼了?誰嚇你了?”語氣裡帶著關心。
倏地站起身,冷螢僵硬地岔開話題,朝他問道:“有查到什麼嗎?”
珊瑚在她身旁發出不滿地輕哼。
這人每次窘迫時就故意轉移話題,還總是問些自己不得不回答的事情借此逃過,方驊也甚覺無奈。
他隻得正色道:“什麼都沒查到,這些人就像訓練有素的影衛一般,手腳乾淨、速度也快。”
“可進出口都有人守著,他們又怎麼移走體積如此龐大的東西?”冷螢很是想不明白。
“難道是……”
“龍騰商人?”她與方驊同時猜道。
如果是行商,或許他們會有自己的方法,將那些東西自山洞裡帶走。
“你們怎麼會認識‘龍騰商人’?”白銀珠站起身,略微詫異地偏過頭問道。
“您認識他們?”冷螢驚訝。
白銀珠點頭:“我認識的一個人在‘龍騰商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