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虹城,城西南角。
上次張玄度在軍中被刺殺,嶽之煥衝冠一怒,將鑾衛司趕出軍營,鑾衛司憋了一肚子的氣,告到帝都最後卻不了了之,實在沒有辦法,隻好自己出銀子在城西南找了個安身之處。
說起來也算是因禍得福,這地方偏是偏了點,但地方大,而且偏僻人少,正好方便乾點不能見光的事,地方大住著也舒坦,離那些邊軍遠些更好,省得天天看他們臉色。
亥時,在議事廳內,一人端坐在案桌後,仔細看著手上的薄纖,好半響抬頭看向對麵站著的兩人,一臉不滿道:“這寫的是什麼?就簡單一句‘一個照麵就結束了’,到底是怎麼個過程?推斷那小子是什麼修為?就這一句話,糊弄小孩子了?”
站著兩人聞言不由對望一眼,左邊那人道:“大人,我們買通的那人說他根本就沒看清是怎麼個過程,上麵就結束了,實在是無法推斷那小子的修為,不過後來私下問過跟他交過手的三人,據那三人說,他們自己也是稀裡糊塗的。”
右邊那人聽了接著道:“不過這三人中,最高修為是接近地境中期,屬下幾人按這個境界修為互相推演了一下,要想達到今天擂台上的效果,那至少要天境高階修為才行。”
“天境高階?!他媽的,追殺那小子這麼多次,連根毛都沒追到,怎麼可能隻是天境高階?”
左邊那人一聽,臉上露出為難神色道:“大人,天境高階以上修為還有好多,這些都能輕易擊敗地境中期修為的人,那小子也就那點年紀,總不能推斷他是靈境或是玄境修為吧?”
這三人雖然也屬於鑾衛司,但現在一起放到邊關,邊關鑾衛司整體氣氛比起帝都來說,要正的多,也沒有那麼多勾心鬥角,人看起來就精神開朗多了。
屋內這三人,平日裡私交也還算是不錯,所以下麵兩個也才敢這麼回話,那大人聽了,眉頭微皺道:“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這東西是要給上麵交代的,總不能往上交的也這麼寫吧?要是萬一判斷失誤,這小子真進了夫子院,後麵針對他的行動若因為我們判斷失誤而失敗,那我們擔的乾係就大了。”
右邊那人聽了,上前一步,獻計道:“大人,孫連仲孫大人跟邊軍關係交好,要不……?”
那大人聽了,老大一個白眼丟過去道:“你白癡啊,這燙手的山藥誰願意攬自己手裡,當彆人都是傻子嗎?”
右邊那人挨了罵,也不以為意,想了想道:“這才開始第二天,後麵那小子上擂台的次數還多,現在也隻能先看看了。”
那大人聞言,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道:“理是這個理,隻是我們買通的那家夥也就是個地境中期修為,指望他去看清楚,估計也是個瞎。”
說完站起身來,來回踱著步子,一邊踱步一邊自言自語道:“他媽的,那地方也就那兩百人,都是上了名單錄了臉的,想混進去都不能。”
左邊那人見了道:“大人,其實這事吧,我們也不用這麼焦慮。”
那大人一聽,轉頭看向他,一皺眉道:“什麼意思?”
“大人你想,我們為什麼會搬到這裡來?還不是因為上次有人軍中刺殺了那小子,打了嶽之煥的臉,那些個殺手是誰,修為到底有多高,我們是不清楚,但派他們過來的人肯定是知道的,那次刺殺失敗,可能也有些其他原因在裡麵,但那三個殺手心裡絕對會有個判斷,這也就意味著上麵那些大人們也是知道的,這次借著這個大比的機會讓我們去推斷,其實也就是一個斧正的意思。”
那大人聽了,卻是重重歎了口氣道:“你說的這個,老子早就想到了,隻是這也是我最怕的地方。”
下麵兩人聽了,不由同時一愣,愕然道:“這是為何啊?”
那大人聽了,瞟了這兩個一眼道:“要是沒有上次刺殺這件事,那還好說些,正是因為有了這件事才麻煩,唉,老子怕的就是我們會成為背那口黑鍋的人。”
這話裡麵的意思,這兩人一聽就明,頓時臉色一變道:“這個……,那我們該咋辦?”
那大人聽了,搖了搖頭道:“先彆想這多,你們兩個回去後跟那家夥說清楚,讓他把招子放亮些,後麵的比試要有詳細過程,另外,那小子身邊幾人也不要漏掉了,那幾個一個個來頭都不小,雖然不是上麵要的人,但也是上麵盯著的人,說不定在關鍵時刻能救我們一把。”
下麵兩個聽了,同時對望一眼,均看出對方眼中那一絲疑惑,跟著無可奈何地應了一聲。
當天晚上,陳靈兒自去打坐調息,張玄度三個也沒什麼事做,又不能到處亂走,乾脆早點各自休息。
第二日一切照舊,這幾個的比試過程被詳細記下,大致摸出了規律,地境中期及以下修為的,勝的很輕鬆,而地境高階的,則要纏鬥十來照才能贏下。
到了第五日,兩百人隻剩下五十人,按理說這兩百人每人都要對上剩下的一百九十九人,但有人要是負分達到五十分及以上,那也就沒有再參加下去的必要了。
第六日一早,排到這四個,這次倒是張玄度打頭陣,對上的是傳言這批天境修為最高一人,此人名叫段徑舟,習的是家傳武學,善使長刀,十六歲參軍,雖然現在年紀隻有二十一二歲,但卻是在戰場上搏殺多年的老兵,一身武藝已經拋棄了傳統的花招,一招一式均為一擊必殺的殺招。
兩人站定,張玄度細細打量了一下對方,身形站立筆直,整個人一看上去,就如一把出鞘的鋼刀,鋒寒而自帶殺氣,臉容木訥,沒有半絲表情。
張玄度在打量對方,對方也在打量他,兩人互看了一會,張玄度長棍一擺道:“請。”
段徑舟聞言微一點頭,木刀一擺,右腳驀然邁出,刀勢配合步伐,從下往上撩起,帶起一股淩冽的刀風,直取張玄度左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