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有利就有弊,凡事有得必有失。
駱民偉其實早有預料,他從驥二郎這裡得到的所有饋贈,都早已在被驥二郎標注好了價格。
但他一直以為,這些都是他死後要償還的。哪怕不可能還得起,他也要拚命還!
他確實再一次堅定了‘這個世界沒有鬼’的信念,但這種堅定和堅信,都在於他活著的時候。
真要是到了死的那一天,或者是快死的時候,他相信全世界的所有人都渴望這是一個有鬼的世界。
“您這邊沒有什麼辦法嗎?”
駱民偉沒有直接拒絕,但語氣已經為難了起來。
“恩……之前您這邊的那邊,能幫忙的很少。現在應該已經有好些個了,以後還會有更多。所以,能不能從那邊入手?”
那邊?
李胥麗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是不願意相信世上有鬼的駱民偉,對驥二郎的神奇之處采用的全新稱謂。
從常用語的角度來看,說是‘那邊’沒什麼問題——她在彆人哭喪的時候,聽到有人說什麼去了那邊要怎麼怎麼樣的。
“我去過那個小區了,但沒有那邊的證人。”
驥二郎對左繼龍的事情很上心,因為左繼龍太聽他的話了——雖然可能有腦子不太好的原因。但將心比心,他怎麼可能不為之努力呢?
那邊的證人……這又是一個新稱謂啊。
李胥麗覺得,她以後還會聽見很多原有的,但意義卻是全新的詞組。
“怪不得啊。”駱民偉歎了一口氣。
他剛才就已經猜到了,驥二郎的破案方式對於這個案件無效,所以才選擇求助於他們。
而且這個求助時間很巧妙,換成是剛開始的時候,哪怕是剛破獲命案現案的時候,駱民偉都會毫不猶豫的拒絕。
隻能說,他人的重視是相對的,是要靠自己爭取的。
驥二郎無疑是值得他和市局看重的專家,但就算是看重驥二郎,讓經費燃燒起來也很有難度。
“其實……”李胥麗又一次沒忍住開口道:“驥醫生給白蓮縣省下來的經費,用在左繼龍的案子上就是綽綽有餘的。”
駱民偉瞥了她一眼,沉默思索了起來。
給老板省了錢,不代表老板就會給你發獎金,老板甚至有可能會罰款——之前怎麼沒幫我省錢啊。
當然,駱民偉他們這個係統,肯定不是老板和員工之間的關係,紀律部隊的形容已經足以說明了。
但正是因為如此,才沒法獨斷專行,至少駱民偉不行。
做指紋比對肯定比做DA花錢少,而且速度上更快。但想要做得好,那就需要當麵采集指紋,這就涉及到了人力資源的投入。
警察都去搜集指紋了,有人報警怎麼辦?有突發案件怎麼辦?積案還要不要偵破了?
指望社區、小區自行采集,真要是隻有一個小區勉強還行,涉及到了整個小區所有住戶、租戶的關係人,那社區肯定是無能為力的,必須要警察來完成這項工作。
再者說來,並不是所有人都會隻待在一個地方。像是菜刀鬼的案子,他媳婦就跑到了正城。
出差搜集指紋,不僅采集人員會很累,財務人員也會很累,心裡累。
交通費,食宿費……
“看起來,很難辦啊。”驥二郎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麵無表情的看著駱民偉。
駱民偉心中一驚,耳邊仿佛響起了一聲雷鳴——難辦?那就不要辦了!
“很難辦,確實很難辦。”駱民偉語速飛快的道:“但我保證辦成!”
說著他就拿起了電話,當麵打給了田川新區分局的大隊長。
“喂?吳大。”
“誒,大概是這麼個情況,你們那的無名屍骨,專家看了但沒眼緣,不喜歡。”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彆急,因為我比你更急。”
“你們轄區有個命案積案,叫左繼龍的……”
駱民偉大概說明情況,就聽到了吳大不解的聲音。
“那個案子其實不用管了,指紋沒比中的情況下,被害人家屬選擇了起訴整棟樓的所有人。有些想要息事寧人的已經賠了錢,還有些也快到了法院的執行階段。”
高空拋物造成了人員傷亡,或者是其它的經濟損失,受害者一方在查不到真凶的情況下,可以選擇起訴整棟樓的所有住戶、租戶,以及物業管理方。
這是龍國的法律明文規定的:
從建築物中拋擲物品或者從建築物上墜落的物品造成他人損害的,由侵權人依法承擔侵權責任。經調查難以確定具體侵權人的,除能夠證明自己不是侵權人的外,由可能加害的建築物使用人給予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