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啟恒臉色一沉,也不管龍椅上坐著的洛青青,自顧自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冷著臉看向洛雲白的方向。
這洛雲白行九,先帝逝世的時候他才剛弱冠,還未正式上朝領過政事。
所以覬覦皇位的幾位王爺之前都沒有把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放在心上。
可此時,看著他一身深紅色的蟒袍站在文武百官的最前列,這兩個王爺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
這洛雲白可是洛青青一母同胞的親兄長,還是他們所有兄弟裡麵最瘋的一個。
若是洛雲白對帝位有什麼想法,憑借著他和洛青青的關係,恐怕隻要哄騙幾下就能奪走帝位。
想到這裡,洛啟恒頓時忍不住了:“如今父皇剛剛崩逝,你就穿著豔色入朝,你將父皇置於何處,將陛下又置於何處?”
“更何況,本王和三王爺身為你的兄長,你開口閉口不敬兄長,是否對陛下有不臣之心?”
洛雲白挑了一下眉頭,神色多了兩分玩味。
還沒等他開口,一旁的朝臣就忍不住開口提醒道:“五王爺,那位是先帝臨終前欽點的攝政王。”
“那身深紅色的蟒袍是攝政王的朝服,原本就是那個顏色的,避無可避。”
洛啟恒餘下未曾說出口的質問頓時卡在了嗓子裡,臉上露出了幾分不可置信的神色。
他和洛喻傑都是在接到先帝重病的時候就加急往帝京趕,一路上雖然聽說了洛青青登基,但一直也沒有仔細研究先帝給洛青青留了哪些忠臣輔佐她。
在他們的心中,無論多忠的忠臣,重利或是威逼之下總能撬動他們的立場。
可這是洛雲白,是洛青青一母同胞的親兄。
他現在滿心都是質疑,父皇臨終前是得了失心瘋了,還是被當時的如妃,現在的如太後給下了降頭?
讓一個五歲的公主登基不說,還給了她一母同胞的親兄攝政的權利。
不怪他們現在想把洛青青給解決掉,就看父皇偏心的態度,他到底置他們其他皇子於何地?
對於洛雲白這個一母同胞的親哥哥,洛青青從小就聽他的心聲長大,自然知道他對自己多寵溺。
登基後她也曾試探過這個哥哥,想把皇位這個燙手山芋甩給他。
隻是被洛雲白給拒絕了,她的哥哥對皇位是真的一點兒想法都沒有。
但凡今天登基的是任意一個王爺,隻怕洛雲白這會兒早就假死出京放飛自我了,哪裡還會立在這裡聽他們這群人聒噪。
眼看著洛啟恒這會兒已經要氣炸了,可眼神還不斷地往洛青青這邊看,似乎想要借此試探一下她的態度。
洛青青直接低著頭查起了眼前的珠串,一副坐不住的走神模樣。
今天早朝吵了太長時間,她在龍椅上坐的屁股都有點兒疼了,心中暗自想著明天讓徐公公給她多加幾層墊子。
洛雲白一雙狐狸眼微微眯起,臉上露出一個微妙的笑容出來。
“皇兄看起來對本王頗有微詞啊,是不滿先帝的遺詔嗎?”
洛青青聽著洛雲白心中一直在嘟囔著:‘煩死了煩死了煩死了。’
‘如果不是怕青青背負上不好的名聲,本王早就讓手底下的人把這群蠢東西都給弄死了。’
‘父皇那個管生不管養的老東西,生這麼多兒子乾什麼?’
‘兩個就已經快在朝堂上打起來了,等餘下那幾個都回來了,豈不是要把狗腦子都打出來?’
洛青青聽到這裡,實在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惹得眾人都抬頭看向了她。
她臉上一僵,連連擺手道:“彆、彆看朕,你們繼續……”
“咳,朕就是在想一會兒吃什麼。”
聽她這麼說,洛雲白才反應過來,此時已經接近巳時了,洛青青一早起就折騰這麼久,想來也是餓了。
他狐狸眼一轉,笑眯眯的對著兩位王爺道:“兩位皇兄長途跋涉也累了,今日不如就先到這裡,等改日太後也在的時候再繼續探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