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是誰呢,原來不過是一個虛構的人神,道主還是對他太客氣了,他甚至不配與道主同座,應當給您行禮才對。”這時那位持土門女說道。
“這裡的人過去無知,在沒有我們這樣的存在為他們帶來光輝前,自然隻能夠將一盞小小的燭火視作神芒。”持藤門子笑著道。
“方才我探過他的虛實,怕也不過是普通的修行者。”
這些諷刺之聲,吳痕可以一字不差的聽見。
說實話,吳痕現在沒那個興致去理會他們……
他朝著廣場外走去,聽到了無數人在惋惜,在遺憾,在對自己感到失望。
吳痕壓根不在意,他走到十字路口時,他聽到了非常熟悉的聲音。
“小痕!”
“小痕!!”
吳痕目光尋去,在擁擠的人群中看到了兩個熟悉的人影。
是吳英庭和俞怡,他們在人潮之中是那麼的平庸,與自己印象中的模樣相差很大……
蒼老了。
兩人都肉眼可見的蒼老了。
吳痕感到疑惑不解。
既然人人都修長生派,為什麼自己父母憔悴了這麼多?
“爸,媽。”
吳痕快步走了上去,心中也是湧起了一陣酸楚。
對於迷失的人,時間可能是一場夢的長度,可對於他人而言,卻是無比漫長的。
幾乎是轉眼的功夫,他們就老了。
這讓吳痕內心有些無法接受,卻又感到幾分慶幸。
慶幸自己回來了,慶幸自己還能夠看到他們平平安安。
“你回來了,回來了就好。”吳英庭也是老淚縱橫,他沒有想到有生之年能夠再看到活生生的大兒子。
俞怡已經哽咽的說不出話來,上來就是抱著吳痕肩膀,泣不成聲。
塗山蘭在一旁,看著他們一家人團聚,心中更是感慨不已。
在剛剛接觸世界真相的那幾年,有太多這樣因為墜陷荒塵而失散的家庭。
最初的那些靈醒者,真的為這個世界付出了很多,塗山蘭不明白這個世界究竟是怎麼了,一些微不足道的恩惠便可以令他們全盤否定過去艱難歲月的英雄。
全球人都在關注著吳痕,依舊有不少人堅信是吳痕帶大家走出了那段最黑暗的時期。
所以看到他時隔五年後與家人團聚,那股子被壓抑的情緒還是忍不住湧了起來。
中央位置,道主見周圍人情緒開始發生改變,微微皺起眉頭。
阻礙長生的一大關鍵就是情感,人類的情感一定程度上是最難以控製的,而且情感非常容易引起人類的共鳴,這份共鳴一旦傳遞開,會令越來越多長生派信徒冷靜下來,思考起長生的意義。
這不是好事情。
他不能讓自己的廣大信徒們冷靜下來思考。
長衫道主給身邊的門子遞去一個眼神,那持藤門子立刻會意了,並迅速的吩咐了人群中一個領頭的。
那領頭者快步移動到了路口位置,並小聲的對一群年輕人說了幾句話。
那群年輕人立刻情緒激動與亢奮了起來。
“啪!”
突然,一塊泥土丟了過來,正是朝著俞怡的身上丟去。
還沉浸在重逢喜悅的吳痕也是難得放下了感知防備,畢竟這是家人真實的溫度,不管自己迷失與否,他真的很需要這樣的擁抱。
所以泥土丟來時,吳痕也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你做什麼!”塗山蘭大聲嗬斥道。
“舊派的走狗,過去向我們灌輸什麼人間聖度才是最終彼岸,可這一路我們遭受了多少苦難,我們不要去什麼人間聖度,我們要長生!”丟泥土的男子憤怒道。
“那你就修你的長生去,在這裡發什麼瘋!”塗山蘭走上去,揪住了那名男子的衣領。
“女媧神端為什麼隻給我們那麼有限的壽命,還要求我們向這個人一樣,誓死守護女媧神端?”那男子一點都不退縮,惡狠狠的道。
“是啊,憑什麼我們壽命那麼短暫,最初你們這些舊派的人為什麼要阻止我們道主的善意,道主才是真正能夠實現全人類飛升的真神!”
“我們要長生,更要飛升!”
“舊派就是一群騙子,他們甚至編造出了人間聖度這個根本不存在的東西,就像這個守護神一樣,都是假的!”
舊派與長生派經曆了很多次碰撞。
長久以來積攢在長生派心中的怨恨也因為吳痕自己否認是神跡這一點而徹底爆發了!
“在沒有分辨一種信奉是善惡之前,我們怎麼可能讓他隨意在女媧神端中傳播??”塗山蘭感到不可理喻。
塗山蘭的這句話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長生派仿佛就是要狠狠的踐踏一個原來人們心中的信仰,好豎立起他們如今不可動搖的地位。
一時間,吳痕就成為了他們徹底取締舊派,完全擁護長生派的宣泄口!
“根本沒有什麼人間聖度,也沒有什麼守護神!”
“就待在無限赤港,我們哪裡也不去!”
“對,我們要拜長生!”
受到了鼓舞,受到了暗示,長生派的人跟一群狂熱的信徒一樣,竟紛紛撿起了地上的那些雕像殘渣,朝著吳痕和他的家人丟了過來。
塗山蘭急忙跑上來護住吳痕和他的家人,但她不過是一名觸覺靈醒者,真正的實力需要依托機甲才能夠體現,現在的她不必普通人強多少。
吳痕突然轉身。
他將父母護在了身後,一雙黑褐色瞳眸突然變得無比淩厲,仿佛有一團熾熱的烈焰在內心深處燃燒!
“彆以為我沒聽見你們背後的動作!”吳痕語氣徹底變了。
吳痕目光穿過人群,凝視著那位持藤門子。
人聲鼎沸又如何,吳痕作為一個三階聽感的人,他可以清晰的從人潮之中篩出每一道聲音。
“你在和我說話嗎?我什麼都沒做。”持藤門子掛著一個笑容。
“我能理解,你們長生派想要在這個世界立威,好讓你們的思想紮根到每個人心中,我不在乎這個世界每個人去信仰什麼,也不阻止你們去相信誰能長生,但如果你們試圖踐踏我和我家人的尊嚴來讓你們地位不可撼動,那我不會再對你們客氣!”吳痕說道。
周身,一團金色的聖息湧起,形成了一片燦爛至極的光霧,籠罩在了吳痕的身上。
“裝腔作勢!”持藤門子擺出了道貌岸然的架勢,隨後擺了擺手,示意身邊的這些長生派信徒們繼續。
“繼續砸!!”領頭的那人大喊了一聲。
一時間人群全部拾起了地上的石子,像瘋了一樣朝著吳痕這裡砸了過來。
無數石子飛投過來,而且都是使出了全部的力氣,這種傷害對吳痕來說沒有什麼,可**凡胎的吳英庭和俞怡卻承受不住的。
“難道你們這蠢貨道主沒教過你們,長生的前提是先彆作死?”吳痕說道。
話音剛落,吳痕再也不慣著這群瘋信徒了!
他抬起了一隻手,體內的聖息瞬間化作上百道鎖鏈,它們飛向了那些攻擊自己的人,狠狠的拴住了他們的脖頸!
吳痕手重重的一拽,頓時周圍上百名長生派的信徒像被拴上了鏈子的狗,痛苦的跪倒在了地上,再也沒有之前囂張氣焰。“還有你,在老子麵前裝什麼大尾巴狼,給我也跪著!”
吳痕再釋放一道聖息鎖鏈,鎖鏈一瞬間抵達了持藤門子的脖子位置。
這持藤門子顯然是有些修為的,他身影化為了一抹殘影,要躲開吳痕的這金色的鎖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