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砸的當然不是宋陽。
是老劉。
腦袋被砸成這樣，肯定是活不成了。
老劉直接向前撲倒，不聲不響摔進大坑之中。
大滿小滿登時驚恐扭頭：“你……”
宋陽一言不發，再度掄起鐵鍬，直接向著大滿的腦袋斜斬過去。
大滿慌忙豎起手中鐵鍬抵擋。
鐺的一聲巨響，一股無可匹敵的巨力傳來，他隻覺得虎口驟然一痛，手中鐵鍬，竟然直接被宋陽劈飛出去！
不等他反應，一隻腳忽然斜插進來，猛地踹中他的膝蓋！
喀拉！
極其滲人的粉碎聲中，大滿臉色霎時蠟白，深入骨髓的劇痛瞬間擊潰他的理智意識，不由自主地淒厲慘叫起來，向前撲倒。
砰！
鐵鍬再次落下，正砸在他的後腦。
又一個西瓜爆裂開來，慘叫聲戛然而止，大滿直接撲入坑中，正倒在老劉身上，一抽一抽，也是不活了。
而宋陽此時則是施施然向後倒退，躲過了發狂撲上來的小滿。
“大哥！”
小滿看著大坑裡隻剩下抽搐的大滿，目眥欲裂，雙目血紅，怒視宋陽：“你瘋了！！”
宋陽揮了揮鐵鍬：“多新鮮，隻許你們圖謀著暗算我，不許我先下手為強了？”
小滿手腕驟然繃緊，瞳孔微縮：“你，你如何知道！”
“演技太差，破綻太多。”
“破綻？”小滿臉色陰晴不定，他三人連話也不曾跟宋陽多說，哪來的破綻？
宋陽將鐵鍬插在地上，施施然卷起袖口：“你瞧瞧你們三個，年富力強的，哪裡像苦命的收屍人？再說了，哪有收屍人害怕墳堆的？”
“就，就因為這個，你直接就動手殺人了？”
“不然呢？”
看著宋陽一臉和煦，甚至可以稱得上溫暖的笑意，小滿忽然感到一股莫大的驚悚，手腳不自覺發顫：“瘋子，瘋子！”
“多謝誇獎。”
宋陽袖口已經捋到位了，抽出地上的鐵鍬，在手中一邊掂量著，一邊向小滿走去。
“現在，你能不能告訴我，是誰，讓你們來對付我的？”
“你，你彆過來！”
小滿豎起鐵鍬，緊緊豎在身前，色厲內荏叫道。
“不用猜也知道。黃東明是吧？”
小滿瞳孔再次一縮。
“是因為縣丞？”
小滿的情緒，完全都寫在臉上了。
“真是奇了怪了。想對付縣丞，就找縣丞麻煩去啊！
“我一個剛剛進衙門的新人，屁股都還沒坐下，找我麻煩算怎麼回事？！”
這一次小滿臉上卻是帶上了一絲茫然。
“你也不知道？”
“你彆過來！彆以為我怕你！”
“彆退了，再退就掉坑裡去了……”
“你站住！”
“你不會以為，我會放你回去吧？”
宋陽步步靠近，臉上並無一絲不耐煩，敦敦細語，耐心十足，但說出的話，卻仿佛九幽煉獄一樣冷酷。
眼看著宋陽靠的越來越近，小滿終於撐不住壓力，大怒吼叫：“我跟你拚了！”
揮舞著鐵鍬衝了上來。
短暫交錯過後，隻聽砰的一聲。
小滿頓時也跟著一起躺了。
拖著小滿的屍體，將他丟進坑中。
眼看著坑裡三具新鮮的屍骸，宋陽沉默了一下，憤憤將鐵鍬插進地裡。
“我特麼……”
無妄之災！
這叫什麼？
他進縣衙就是為了安生！
穩定！
好好過日子的！
可特麼第一天剛進來，活都沒乾，就又宰了三個人了？
這不是回歸老本行了？
黃東明，到底為什麼要搞他？
莫名其妙嘛！
從縣衙出來，他就看出三人不對勁，一路上套話之後，更是狐疑。
當然，他並非跟嘴上說的一樣，僅憑著懷疑，就直接動手把人敲死。
——那隻是震懾對方心理用的。
在來路上，他專門對著老劉抽了卡，確定了老劉三人不是收屍人，而是黃家的部曲私丁，圖謀要殺他。
“黃東明是縣尉黃岑的人，他跟縣丞曹蟄之間的矛盾，已經到了如此不可調和的境地嗎？
“一個小縣衙而已，有必要到這種地步嗎？”
廟小妖風大啊！
這縣衙內……
也許比幫派，還更難混？
突然，一串緩慢有節奏的鼓掌聲，自宋陽身後響起。
“夠狠辣，夠果決，你跟夫人說的，可不太一樣……”
誰！
宋陽微微一驚，擰身甩臂，鐵鍬頓時劃破空氣，徑直向著聲音傳來方向飛去。
同時縱身一躍，跳到大坑另一側，轉身朝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