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嬤嬤主動上前報告,看見江清晚緊緊摟著堯哥兒不放手,心中不由泛起一絲酸楚,輕輕歎了口氣,識趣地退了出去。
作為安寧郡主的仆人,她的任務已然完成,離開自是應當。
“小翠。”
江清晚輕聲呼喚,小翠心領神會,從袖中取出一枚小巧精致的金魚吊墜,遞給了範嬤嬤。
“嬤嬤辛苦了,這是我主子的一點心意,希望小少爺能早日康複,也算是一份祝福。”
範嬤嬤本想拒絕,但當指尖觸碰到那熟悉而又不凡的物件,心中頓時生出異樣的波動。
難道外界的傳言有誤?
這位看似普通的侍妾,出手竟是如此闊綽?
範嬤嬤含笑接過禮物,納入袖中“小少爺福澤深厚,無需過於掛念。”
在宮廷深處多年,曾服侍過太後的她,世間珍寶哪一樣沒見過?
儘管這隻金魚並非稀世奇珍,但出自一名侍妾之手,其慷慨大方,足以令範嬤嬤另眼相看。
看來,那些關於王府的流言蜚語,確實不能儘信。
至少,在江侍妾身上,她的實力被大大低估了。
範嬤嬤離去後,冬月也露出了安慰的微笑“您今晚就好好陪著小少爺,彆擔心。郡主已派人去通知王爺,明天王爺歸來,一切自然會有個說法。”
這一回,天地可鑒,江清晚是無辜的!
江清晚聽聞此言“你先行歸去吧,郡主的厚恩,我將銘記終身,永不敢忘。”
冬月以一縷輕笑回應,施禮後,優雅地轉身退出房間。
此刻,院內僅剩江清晚、忠誠的侍女小翠以及仍在夢鄉中的堯哥兒。
小翠的眼眶微微泛紅,步履輕盈地靠近江清晚,雙手輕輕握住她的掌心“主子,您受累了。”
“我無礙,隻是今天的事,也把你嚇得不輕吧。”
江清晚反握著小翠的手“多虧有了你,否則我真不知如何應對才是。”
她本意並非挑起事端,是現實的無奈迫使她不得不站出來,為了作為母親的那份責任與擔當。
小翠回憶起方才那緊張的一幕,心底依舊感到一陣後怕。
跟隨江清晚多年,她深知自家主子的性子——一旦觸及了那條底線,即使麵對王妃,主子也可能毫不退縮地正麵交鋒。
然而,在那種劍拔弩張的情況下,即便道理站在她們這邊,隻怕也難以言明,理智常常在情感激蕩時變得脆弱不堪。
生死關頭,小翠不禁歎息,淚珠無聲滑落“王爺明日便回,到時候定會為我們討回一個公道。”
江清晚沉默著,心中翻騰著是否應當對蕭瑾昱抱有期待。
理智告訴她,不應有太多的幻想。
林翩月的話不無道理,在這王府中,王子的身份也分三六九等。
庶出的子女,雖多卻不易被人注意;而嫡子,則像是稀世的鳳凰羽毛,珍貴而稀少。
逸哥兒同樣是個純善的孩子,現在她們與王妃之間的關係已經僵化,將來兩個孩子之間該如何相處?
蕭瑾昱又會做出怎樣的裁決?
思緒如亂麻,江清晚強壓下繼續深入思考的衝動,目光再次溫柔地落在兒子堯哥兒的臉上。
小家夥睡得極不安穩,偶爾低語幾句,聲音模糊難辨,唯一清晰可聞的,是他呼喚娘親的稚嫩聲音。
江清晚的心像被醋浸泡過一般酸澀,疼痛難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