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老板看著藍斯笑得並不猙獰,不過會給人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在你沒有惹怒我之前,你最好滾過去把地板再擦一遍。”
雇傭黑工,使用黑工,資本家們如果會因為剝削壓迫工人就感覺到良心受到譴責,那麼從一開始他們就不會那麼做。
所有的能夠稱作為資本家,或者潛在資本家的人,至少都必須先過自己良心的那一關。
兩人對視了片刻,藍斯舉著手後退了兩步,“聽你的,先生,”
胖老板很滿意他此時的表現,依舊笑著點頭道,“我喜歡你喊我‘波士’,以後就這麼喊。”
“如你所願,波士。”
胖老板心滿意足的讓他離開,“滾吧!”
離開了這邊的藍斯麵無表情的把剛懸掛起來的拖把重新拿了下來,然後提著木桶準備去打熱水時,發現了那個學徒在後堂的門口朝著這邊看。
他臉上掛著一種莫名其妙的……優越感,就好像是在嘲笑藍斯。
藍斯看著他,他不退讓的回瞪著藍斯。
“我這個月隻需要給他三塊錢,而你,卻要給他十塊錢!”
就在學徒打算說點什麼的時候,藍斯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我的家鄉有一句話,叫做乖巧的狗不會阻攔人們向前走。”
下意識的,學徒退了一步,但緊接著臉色就漲紅了。
藍斯在他的咒罵聲中去了鍋爐房。
麵包店有一個大型烤爐,不是那種通電的,或者家用的。
它就是一個燒柴火的大爐子,下麵一直燒著柴火,為了做到更好的利用熱資源,大多數烤爐裡都會安排一個銅管。
銅管裡有水,水被加熱後蒸汽順著水管被接入另外一個水桶的底部,當蒸汽被擠出來的時候,就會加熱水桶裡的水。
這一大桶水有三百加侖,早上四點鐘的時候會灌滿,大約在八點鐘左右會被燒開,一直到晚上,都保持著九十度左右的溫度。
為了節約清洗劑,胖老板要求藍斯用幾乎沸騰的水來拖地。
一來熱水能夠更好的清理地麵上的油汙和結團的麵包屑,這樣可以讓胖老板節省一大筆清潔劑的費用。
另外一方麵熱水拖地之後會乾的更快一些。
明明已經擦洗乾淨的地板,藍斯又賣力的乾了起來。
接下來兩天,對於胖老板的刁難藍斯都默默的不予反抗,他現在的確需要一個可以棲身的地方。
離開這裡的確很簡單,可離開之後吃什麼,在什麼地方休息,都會成為問題,所以他打算先有了更穩定的決定之後,再考慮離開的事情。
至於受到的剝削和壓迫?
他肯定會報複回來,他不是那種吃了虧悶不作聲的性格。
周末,上午十點多,麵包房裡的生意正是好的時候。
自從前幾年聯邦開始實行雙休日製度之後,總會有一部分人能夠享受到周末的好時光。
到郊區轉一圈,或者聚餐,都是不錯的選擇,哪怕是下城區的窮人們,也有更多的機會和更多的選擇。
藍斯熱的渾身是汗,他總有乾不完的活。
也就在接近中午,客人們逐漸少了一些的時候,突然門鈴聲響了起來,兩名穿著襯衫和馬甲,戴著鴨舌帽的人走了進來。
這兩人看上去年紀並不大,大概隻有二十多歲,他們的麵相有些凶惡,眼神更是像刀子一樣,能刺的人心裡發慌。
角落裡的胖老板立刻走到了錢櫃邊上,兩個年輕人邁著輕快的步伐走到了胖老板的對麵,其中一人摘掉了帽子,捏著鴨舌帽伸出來的帽簷,朝向了胖老板。
胖老板連忙拉開收銀機的抽屜盒,從裡麵取出來一疊現金,數出了五十塊錢,放了進去。
“加十塊錢,漲價了。”,個頭稍微矮一些的年輕人冷著臉說道。
胖老板想說點什麼,但最終什麼都沒有說,又數出了五張兩塊的,放了進去。
旁邊高個子把鴨舌帽重新戴在了頭上,隨手拿了一塊價值二十五分的麵包,笑著和胖老板打著招呼離開了。
也許是……自己並不強勢,還有些軟弱的一麵被藍斯看見了,他原本溫順還有些委屈的臉立刻變得扭曲起來——
“你他媽還要杵在那多久?”
“沒看見有這麼多工作要做嗎?”
“記住我之前說過的話,彆他媽讓我總是對你大聲的呼喝,不然你會後悔的!”
看著胖老板惱羞成怒的模樣,藍斯隻是笑了笑,然後開始繼續手中的工作。
今天也許是老板的遇難日,這不是說他死了,而是說他的運氣不怎麼好。
下午一點多是生意最不好的時候,門鈴聲讓昏昏欲睡的藍斯強作精神,胖老板和他的女兒已經去午休了。
他們明明那麼胖,居然還要休息,或許這就是他們肥胖的原因。
進來的是兩名警察,穿著筆挺的英俊帥氣的製服,銀灰色的警徽在光線充足的地方閃閃發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