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餐廳邊上的巷子裡,安德森先生把四百塊交給了藍斯,表情冷漠中帶著一些厭惡。
此時此刻,他已經可以肯定,這兩個人就是被人派來找麻煩的。
他在金港城其實有不少“敵人”,阿爾貝托那個貪婪的野狗算一個,他曾經的合夥人算一個——
他的合夥人最近看見這個餐廳生意變得非常的火爆,兩周前又聯係了他,希望用原價把之前賣給他的股份買回來。
他當然不可能答應,所以這不排除那個麵對經營困難,就要勒索並把股份賣給自己的小人,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當然還有周邊一些存在競爭關係的餐廳,沒有人會嫌自己的生意太好。
他們情願客人在餐廳外等上一個小時後才能進餐,也不希望客人們去其他餐廳用更少的錢填飽肚子。
他的生意越好,競爭對手越有可能使用一些壞手段。
他必須搞清楚,到底是誰在背後搞他。
“錢給你了,這件事到此結束……”
藍斯將最後一張二十塊錢的鈔票數完,把它們疊起來,揣進了口袋裡,臉上的笑容反射著陽光一樣那麼的刺眼,“當然,安德森先生,我們是守誠信的人。”
安德森先生覺得他這句話裡有話,但他品不出來,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問了出來,“是誰讓你們來的?”
他本以為藍斯會狡辯,會胡說亂說,他想到了很多種可能,但唯獨沒有想到……
“兩百,安德森先生。”
“隻要兩百塊,我就告訴你真相。”
“不接受還價。”
一口氣讓安德森先生差點沒喘上來,“我這輩子從沒有見過你這樣無恥的人!”
藍斯後退了一步,略微欠身,“我就當是您對我的稱讚了。”
“我下午還有其他事情要做,如果沒有其他事情,我們得離開了。”
“我可憐的兄弟還要去醫生那檢查一下他的身體,甚至我還不知道四百塊到底夠不夠!”
安德森先生的太陽穴一股一股的,他壓低了聲音,充滿了憤怒,他覺得這是藍斯貪得無厭,想要繼續敲詐勒索他的話頭。
“我告訴你,你這個狗娘養的,如果你再敢來我的餐廳,我就報警,我認識一些大人物,他們能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他說完轉身就走,可沒有走幾步,又退了回來,並又用憤怒到顫抖的雙手數出了兩百塊,狠狠的摔在藍斯的胸口上,“現在,立刻,馬上,告訴我那個混蛋的名字!”
藍斯快速的數了一下錢,笑的嘴都合不攏,“阿爾貝托·科蒂,先生,我目前為他工作……”
“法克!”
安德森先生大聲的咒罵著離開了這,埃爾文有些疑惑的拉了拉藍斯的袖子,“科蒂先生會不會生氣,因為我們出賣了他?”
“出賣?”,藍斯搖了搖手指,取出其中的六十塊錢,遞給了埃爾文,“這不是出賣,科蒂先生想要要回這筆錢,就必須給安德森先生足夠的壓力。”
“如果我們不說是誰,安德森先生就不知道壓力來自什麼地方,最終他可能會錯誤的把幕後主使者認為是其他人。”
“所以我們需要讓他知道,是誰讓他不舒服,以及去找誰才能解決這件事。”
藍斯把剩下的錢裝進了口袋裡,然後拉著埃爾文回到了車上。
燥熱的太陽懸掛在天上,炙烤著大地上的一切。
當車門被打開的那一瞬間,一股該死的熱浪瞬間湧出來,讓藍斯回想起了麵包房的烤爐。
他皺著眉頭等了一會,才坐了進去。
燙人屁股的黑色真皮座椅第一次讓他覺得如此的不舒服,他打開了車窗,儘可能的讓外麵更多的風吹進來。
“接下來……我們去哪?”,埃爾文顯然也被熱的夠嗆。
藍斯一邊發動汽車,一邊看著後視鏡說道,“去找一些願意賺錢的人……”
很快車子就回到了涵洞邊,藍斯帶了一些食物過來,房子還沒有租,他們暫時還居住在這裡。
不得不說此時的涵洞裡是真他媽的涼快,十幾度的風從深不見頭的涵洞中吹出來,有些身體瘦弱的甚至還要多穿兩件衣服。
難怪到了夏天這種涵洞裡住的都是人。
看到藍斯開著車過來,小夥伴們立刻就都圍了過來。
“今天我們賺了點錢,梅羅,等晚上稍微涼快一點的時候,帶著大家去買套衣服。”,他拿出了八十塊錢給梅羅。
這裡差不多有二十來個人,平均分配到每個人身上至少有四塊錢。
“太多了,港口那邊有個二手市場,一塊錢就能買一套!”
港區有很多類似的交易市場,因為這裡的窮人最多,大多數人出售的衣服都是從其他地區回收來的,甚至是偷來的!
有專門的小偷到處偷彆人家晾曬的衣服,甚至是在洗衣房裡偷衣服。
當然也有一些是從中高檔社區的垃圾堆裡撿來的。
那種看起來更漂亮的衣服往往價格也更貴,不是港區的消費項目,港區主要是以一塊錢一套,或者六十分一件的衣服為主。
藍斯搖了搖頭,“不,去買套像我這樣,像樣點的衣服,以後我們會出入更高檔的場合,我們不能穿的太寒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