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華的客廳中,威爾在人們的注視中起身,走到了牆邊,將一個旅行袋提起來,走到茶幾邊上,然後拉開了拉鏈。
他用力舉起,口朝下抖了抖,卷成卷用皮筋紮好的鈔票立刻倒了出來,落在了茶幾上,有些則滾落在地上。
所有人的呼吸都變得稍稍急促起來,心跳也隨著那些到處亂滾的鈔票不斷搖曳。
混幫派的目的是什麼?
不被人欺負,風光,有麵子,可能每個人的回答都各有不同,但唯獨有一點,他們是可以達成共識的,那就是有錢!
對於這些人來說混幫派其實和上班沒有什麼區彆,每個月威爾會給他們一筆錢,多少不一定。
如果幫派得到了更多錢,威爾分到了更多錢,那麼他們就能多拿一些,一兩百,或者更多。
如果幫派這個月沒有獲得多少犯罪利潤,甚至出現了虧損,比如說某個屬於幫派的場所被其他幫派焚燒了。
那麼大家分到的錢就要少一點,但也比在外麵工作強,七八十塊。
這也是為什麼,明明很危險,但他們都願意繼續在這裡的原因。
錢真的是個好東西,至少在聯邦是這樣,它能解決絕大多數人的絕大多數麻煩。
但它又不是那麼的好,因為太難賺。
人們的目光都盯在那些鈔票上,他們不知道有多少,但肯定每個人都能分到一卷。
當最後一卷鈔票被倒出來之後,威爾把旅行袋往旁邊一丟,又點了一支煙,“每人一卷,事情辦完了,回來還有一卷。”
他吐出一陣煙,煙霧扭曲了人們的視線,讓他平靜的臉,模模糊糊中有些扭曲。
他的這些手下不是第一次拿這種錢,也都知道分錢的章程,威爾最信得過的心腹坐在他之前的位置,開始把那些一卷卷的錢,交到身邊人的手中。
每個人拿到錢後,就會站在另外一邊,他們有些直接把錢裝進口袋裡,也有些人會去掉皮筋,折疊一下放進口袋裡,這樣更容易攜帶。
每一卷都是五塊錢麵額的紙幣,一共有二十張,這就是一百塊。
如果回來之後還有一卷,就是兩百塊。
這裡有三十多個人,分兩次錢,大概就是七千塊左右。
最後還剩下兩卷,這說明有人沒來,但他不在乎了。
“我隻有一個要求,為我弟弟複仇……”
此時盧卡爾警官變得緊張起來,因為他安排去盯梢的警員告訴他,威爾突然召集了大量的手下,懷疑他們是不是在晚上有什麼動作。
一路上他加快了步伐,來到了助理局長的辦公室外,敲了敲門。
大概十多秒後,才傳出略帶著倦意的“進來”,他推門而入,看到助理局長正在打著哈欠。
金港城城市警察局有一個警察局長和兩個助理局長,因為這座城市的特殊性質,所以助理局長需要二十四小時值班的。
換句話來說,就是有一個人白天在這裡,另外一個人,晚上在這裡。
助理局長看到了盧卡爾警官,揉了揉眼眶,“怎麼了?”
盧卡爾警官把他手下發現的情況說了一下,“我懷疑威爾他們今天晚上就要動手,現在他召集了大批手下在他的彆墅裡。”
“這可能是動員,一旦動員結束,他們就一定會動手。”
助理局長過了二三十秒才慢吞吞的反應過來,但他並不認同盧卡爾警官的判斷,“你有證據嗎?”
“還是說這一切都隻是你的猜測?”
盧卡爾警官搖了搖頭,“我沒有任何證據,但我相信,我的猜測是正確的。”
“他已經忍不住了,他肯定會動手。”
他看著盧卡爾警官,“盧卡爾,你也是老警員了,伱應該很清楚,現在夜間我們的警力非常的緊張。”
“如果因為你的沒有證據的猜測,我就要調動警力去預防還沒有發生的事情,萬一你猜錯了,你知道這會給我帶來多大的麻煩嗎?”
“如果你的猜測是正確的,那麼一切都沒有問題,你會得到表彰,我會得到表彰,所有人都沒問題。”
“可如果你的猜測是錯誤的呢?”,助理局長反問道,“你知道如果你猜錯了,我們要為此付出什麼嗎?”
“還有,如果他們發現了我們在調動警力,放棄了晚上去做事,怎麼辦?”
“雖然我不想承認,但從這裡到分局,已經被滲透得不成樣子了,我們現在無論有什麼大動作的計劃,他們甚至會比局長更早知道!”
這也是一個事實,黑警最泛濫的年代,誰都有可能為了一疊鈔票在路邊電話亭中撥打一個不那麼符合他們身份的號碼。
“難道我們什麼都不做嗎?”,盧卡爾警官有些惱火,雖然這不是他第一次這麼惱火。
助理局長搖了搖頭,端起已經涼透了的咖啡喝了一口,“都是些犯罪分子,盧卡爾,讓他們去火拚,等他們打起來之後,我們再去收拾殘局。”
“相信我,市民們會更希望他們多死點,而不是在他們還沒有動手的時候,就製止他們!”
不知道為什麼,盧卡爾警官突然想起了藍斯的那個不好笑的玩笑——故事的**永遠都在最後的二十分鐘!
他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裡,坐下去,又忍不住站起來,來回了好幾趟後,他叫上了兩個警員,拿上了武器,推門而去。
這次他沒有開自己的車,而是開了警車,有時候警車在這種突發事件中,能起到更大的作用。
與此同時,幾個影子從事務所後麵翻牆進入了巷子裡,黑暗中,海拉姆和勞恩一直貼著牆壁行走在陰影當中。
在馬路對麵,有一輛車停在那,裡麵有兩個人。
他們是在這裡盯梢的人,此時他們已經有些昏昏欲睡,車載電台中播放著的棒球隊比賽重播也讓他們提不起絲毫的興趣。
一個扶著方向盤,腦袋一點一點的,而另外一個則仰著頭,癱坐在副駕駛的座椅上,張著嘴已經進入了夢鄉。
海拉姆和勞恩兩人輕手輕腳的走到了車門的兩側,他們慢慢的拉開車門。
感謝這輛車保養的不錯,鉸鏈沒有發出滋啦啦的聲音。
兩人對視一眼,海拉姆掏出匕首,抓住駕駛座家夥的頭發的同時,一刀刺進了脖子裡。
而另外一邊的勞恩,則用胳膊壓住了那個家夥張大的嘴,同樣一刀刺了進去。
兩個人都奮力的掙紮,但沒有掙紮多久,就失去了動靜。
勞恩走到海拉姆這邊,把人從駕駛座裡拖出來,然後丟進了後排,然後開著車進了事務所的院子裡。
這輛車明天就會處理掉。
看著盯梢的人拔掉,海拉姆跑回了事務所內,很快五輛車魚貫而出,朝著帝國區西部快速的挺進。
晚上,路上沒有多少車,也沒有多少人,夜幕阻擋了光線和人們的視線,也掩蓋了數不清的罪惡。
另外一邊,威爾也在安排人去解決盯梢的人。
當然他不會乾掉這些警察,雖然他已經被仇恨折磨得快要瘋狂了,但還沒有瘋狂到殺刑案組警察的地步。
幾名手下從彆墅中走出來,正在盯梢的司機用胳膊肘搗了搗已經睡著的拍檔,拍檔立刻驚醒了過來。
他一邊抹著臉,一邊看向四周,“怎麼了?”
然而他的搭檔沒有回答他,就在他朝著他的搭檔看過去的時候,也看到了駕駛室外的幾個人。
他們手裡都拿著手槍,站在離他們最近的那個人輕聲說道,“威爾請你們去他的彆墅做客,彆讓我們為難!”
在黑洞洞的槍口之下,眾生平等。
兩名警員舉起了手,困意也消失不見,他們沒有嘴硬,非常的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