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邦人總是喜歡把公事和私事分開。
在工作的時候,他們不喜歡被私事打擾。
就如同在工作時間之外,他們也拒絕被公事打擾,雖然很多時候他們拒絕不了。
此時明顯已經是夜裡了,電話線路不僅沒有絲毫的閒置,反而格外的忙碌起來。
無數個“幕後先生”隔著電話線交流,或者發布指令。
而這些電話中的大多數,都指向了紅高跟,以及和紅高跟有關係的事情。
似乎在某些時候,人們也並不排斥在私人時間裡,去做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警察局中,布克不安的坐在了審訊室中,坐在他麵前的家夥他聽說過,但沒有打過什麼交道。
他隻是紅高跟的前經理和現任副經理,他不是那種出麵的角色,以前不是他做,現在也不是他做。
但他聽說過這個警官的名字,亨特。
一個非常普通的名字,不過在這個普通的名字背後,是一些有關於他的傳聞。
傳聞中亨特是灣區獵犬得力的助手,雖然隻是一名刑案組的警官,但實際上他在金港城警察係統中的地位,比一些分局的局長都不差多少。
他和查理一起,幫助灣區的老爺們做過不少臟活,深得老爺們的信任。
關於他的傳聞有很多,傳聞越多,布克越害怕。
因為他知道,隻有那些老爺們足夠重視的案子,他們才會派這種值得他們信任,又有足夠名氣的人來。
像是那些邊緣人,審訊他們的指揮室普通最底層的警員。
“你好像很熱。”,亨特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塊手帕,遞了過去,“擦擦你臉上的汗水。”
“謝謝!”,布克接過了手帕,胡亂的擦著臉上黃豆大小的汗珠,很快手帕最外麵的兩層就被汗水弄濕了。
“我很抱歉,我會買一條新的還給你!”,布克抓著手中的手帕,為弄濕了它而道歉。
亨特始終笑著,他搖了搖頭,似乎並不在意,“一條手帕而已。”
他隨後掏出了一包煙,遞了一支給布克,然後坐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布克,你知道,現在大人物們在交手,像我們這樣的小角色都被牽連了進來。”
“我始終覺得我們能不能走得更遠一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還活著!”
布克吸著煙,手有些哆嗦,他隻能用雙手抱在一起,來穩定自己的手臂和手掌。
不需要彈煙灰,抖動的幅度就會讓煙灰滑落下去,他點了一下頭,“是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
亨特不置可否的點著頭,“瞧,我很高興我們能在這個問題上達成共識,那麼……布克,我有些問題想要問你。”
“你告訴我你知道的,我去應付我後麵的人,而你保護好你自己。”
“彆為了保守彆人的秘密,讓自己受罪甚至是死亡,這不值得,對嗎?”
布克點了點頭,“是的,這不值得。”
亨特滿意的點了一下頭,“你們往灣區送女孩的時候,有沒有留下什麼證據?”
“比如說……記錄著每一次往灣區送貨的時間,地點,女孩的名單,客戶的名字,甚至是會不會保留了他們給你們的支票或者現金?”
有些客戶也會用現金支付,因為現金相對來說難以成為證據。
他們無法說服法官,一張十塊錢就是這些富人們給他的,在這方麵很難有實質性的證據,法庭也不太會采納。
當然,如果他們小心的話,有可能能夠在鈔票上保留一些指紋,這倒可以成為證據。
不過現在的技術想要提取到鈔票上的完整指紋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
至於支票,就相對有些麻煩,上麵會有簽名,會留下筆記,甚至還有指紋。
這些都會成為重要的證據,指證那些灣區的老爺們不僅僅是應招那麼簡單!
布克點了一下頭,“錢和支票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我聽薩姆說過,他有一個筆記本,用來記錄每天的工作情況……”
亨特眼睛一亮,“筆記本現在在哪?”
布克連忙說道,“我不知道,隻有薩姆知道。”
亨特看著他,坐在了他身邊的桌子上,“布克,我知道你是一個老實人,我聽說你和薩姆一直在一起,你肯定知道那個筆記本在什麼地方。”
布克的確不知道,但他知道一個大概的範圍,那就是筆記本還在紅高跟裡。
隻是不知道在什麼地方,薩姆從來不讓他接觸這些事情,但他知道,那一定是一個非常隱秘的地方。
以他對紅高跟的了解,他其實有了幾個猜測。
看著布克有些意動的神色,亨特加大了籌碼,“如果你幫我把筆記本找到,我保證你會安全的回到州立監獄裡待上幾年然後出來。”
不過最終,布克還是沒有說什麼。
他沒有和亨特說這件事,不是他對薩姆有多忠誠,他隻是想看看,這些人是否能夠開出更高的籌碼。
亨特看到問不出什麼,顯得有些失望,“你可以認真的想一想。”
布克吸了一支煙,已經從不安驚懼中走出來一些,他搖了搖頭,“我是得好好的思考一下。”
這明顯是托詞,亨特打算在嘗試說服他的時候,有人在外麵敲門。
他回頭看了一眼,然後重新看向布克,“你肯定知道一些什麼,但是你彆忘了,薩姆也知道這些,彆讓自己那些值錢的信息變得沒有用。”
“我可能要出去兩分鐘,兩分鐘後,我希望你能變得聰明點。”
亨特說完又給了布克一支煙,然後走向了門外。
布克看著亨特離去的背影,他其實也有自己的想法。
他覺得薩姆不太會把這件事抖露出去,因為這個事情是薩姆自己私下做的,市長不知道,灣區的那些富人們也不知道,這是薩姆保命用的東西。
隻要薩姆不說,他就能夠掌握主動,他希望能夠從這裡獲得更多的好處。
不是說他想要讓自己脫罪,他隻是想要一個更短的刑期,還有保留自己賬戶裡的資金。
他卻不知道,亨特此時在門外做什麼。
“薩姆想要一個交易,而且州政府那邊也打了電話過來詢問這邊的情況,西德尼在給我們施加壓力。”
“灣區那邊的意思是……”,說話的警長做了一個滅口的手勢。
亨特皺起了眉頭,“這麼急嗎?”
警長點了一下頭,“自由黨似乎也開始關注這件事了,灣區那邊不想有更多的內幕被挖掘出來,所以……”,他看了一眼亨特背後的房間,“你得儘快搞定他。”
亨特點了一下頭,“我知道怎麼做了。”
警長說完事就走了,而亨特則找警員要來了布克被收走的領帶,然後揣進了口袋裡。
他重新回到了房間裡,看著依舊不太想說話的布克,露出了無奈的表情。
“既然你不想說,那就先回去,總有一天你會想說的。”,他說著走到了桌子邊,像是準備帶他離開,就在他掏什麼東西時,手銬的鑰匙掉在了地上。
“我的腰最近不太好,你幫我撿一下。”,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