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六月底,七月上旬,聯邦社會的輿論都集中在南雅安州建築工人工會會長和副會長的職務犯罪問題上。
儘管各行業總工會和勞動聯合會聯合起來儘可能的去壓製這個消息,但是依舊沒有起到太好的作用。
工人之間的消息傳遞是非常迅速的,他們可能隻是在等車的時候坐在一起,兩個陌生的工人在確認了對方工人的身份之後,就能聊上幾句。
工會到底有沒有問題,成為了工人階級們正在討論的核心問題。
有趣的是,一直以來都代表了工人階級利益的工會,居然也遭遇到了一些工人的“圍剿”,那些工人們要求工會“透明化”,把一些賬拿出來,給每個人都看一看。
藍斯隻是解決了兩個人,卻引導了整個工人階級的反思浪潮,在這裡麵也的確被他們找到了一些問題。
工人工會利用工人階級牟利這件事早就不是什麼新聞了——對於上流社會的人來說。
這個社會,乃至整個世界的運轉其實就是那麼簡單,一切都因為利益而轉動。
有人說過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如果有人那麼的“愛”你,一切都為你著想,在你遇到麻煩的時候還會主動幫助你解決麻煩,並且不求回報。
那麼不一定是他不求回報,也有可能是他已經從其他地方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而你,隻得到了一個滿足自己欲望之後的人的舉手之勞。
也許他們獲得的好處,並不是來自於你,來自於工人階級本身。
但是這種獲得會讓工人階級往往覺得就是從他們身上獲取的,一如藍斯說的那樣,他把資本家們承諾的肉食補貼直接以現金的方式發給每一個工人,那麼之前會長和副會長的行為,就立刻上升到了挪用,貪腐,盜竊!
他在盜竊屬於工人階級的勝利果實,那是他們通過和資本家們鬥爭爭取來的,憑什麼被裝進了工會的口袋裡?
一直以來都隻有工會組織工人們罷工,示威遊行,去對抗那些資本家,而這一次,徹底的調轉了方向,輪到他們遭受這些。
社會黨也在後麵偷偷的推動著所有的事情繼續向前走,他們通過一些自己的手段曝光了更多有關於工會的內幕情況。
還有一些和工會有合作的企業,比如說保險公司都站了出來,他們將其中一些工人們不知道的行業內幕完全的曝光。
比如說,工會內部會消化掉那些高收入的工作崗位,真正能夠進入勞動力市場中的工作崗位,基本上都是不怎麼好的那種。
他們再把這些高收入的工作崗位出售出去,或者交付給自己關係不錯的人群。
如果從個例上來看著的確隻是一件小事情,但是當它在激烈的情緒中就會被放大,放大到工會這邊都很難承受的地步!
還有一些工會內部曝光出來的交談內容,工會內的乾部玩弄女性之類的,這些爆料密集的出現給工會帶來了很大的壓力和麻煩。
一些地方的工人甚至還開始罷工了!
當然,這一次他們的“罷工”,並不是指放下手中的工作,離開工作崗位拒絕回去上班,而是“停止對工會的依賴”,他們已經不信賴工會了。
這對工會的整體信譽和權威性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勞動聯合會也發出了聲明,要求各行業工會儘快重建信任。
聯邦政府也開始進行一些乾涉,如果任由人們鬨下去,有很大可能會引發更多的社會群體性事件。
就連波特總統也發表了一次簡短的講話,他表示會安排專門的一個調查小組,來調查所有和工會腐敗有關係的案件。
整個事件在聯邦都掀起了巨大的波瀾,反倒是在舍爾市,這裡卻相當的安靜。
工人之家踩踏著建築工人工會的“屍體”站了起來,這讓其他工會都選擇了緘默。
倒不是他們不想要阻止藍斯這麼做,讓工人之家做大做強,純粹是他們的屁股不乾淨。
他們不知道如果和萬利集團正麵對抗,下一個被扒乾淨的人會不會是自己,所以他們隻能選擇緘默。
他們也相信,總工會和勞動聯合會,不可能什麼都不做。
七月中下旬,新城項目開始正式的啟動,大量的工人漫山遍野的進行著開荒,這一切都被記者們用相機忠實的記錄了下來。
《聯邦郵報》用《我們有力量!》作為頭版頭條的標題,刊發了一篇文章。
在這個時期人們對“戰勝大自然”充滿了渴望和敬意,通過人的力量去改變大自然的風貌,體現出了一種人雖然渺小,卻能戰勝一切的精神。
郵報給了萬利集團很高的評價,他們還著重的介紹了一下藍斯,這聽起來給人一種很……奇特的感覺。
在《聯邦郵報》的介紹中,他們使用了藍斯對外宣稱的那個說法,也就是他小時候被拐賣到黑工廠裡乾活,然後偷跑了出來,重新找到了回家的路。
從一名麵包店的學徒開始,到如今走到台前的“大亨”,他的故事充滿了勵誌與傳奇性。
看上去這好像隻是正式的向人們介紹藍斯·懷特這個角色,可實際上,這件事背後是克利夫蘭參議員的授意。
他需要一個官方的媒體用官方的口吻來坐實藍斯的身份,那天晚上那個荒唐的夢他以為自己已經忘記了,但總在不經意間,又像靈光乍現那樣出現在他的腦子裡。
可能就是那麼短短的一瞬間,在他工作累了的時候,揉著手腕的時候。
也有可能是在應酬中舉杯喝完了一口酒,放下酒杯瞬間大腦出現空白的那一刻。
讓《聯邦郵報》這樣的權威報紙來說這件事,就等於告訴民眾,這就是最終答案!
簡單,有效。
聯邦人很蠢。
全世界的人都很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