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我們也考慮過這麼詳細的做賬或許就是問題所在,但是他們提供的各種材料和證據太充足了,充足到我們拿著顯微鏡都找不到任何的問題!”
波特總統都被氣笑了,“我懷疑你們的工作能力!”
這句話讓副局長的臉有些漲紅,他抿了抿嘴,擠出一個笑容,沒有說話,但是誰都看得出他的那種不認可的態度。
波特總統把文件丟了回去,“那麼對藍斯·懷特的個人調查呢?”
“他擁有的財富遠超萬利集團能夠給他帶去的,你彆他媽告訴我這也沒有問題!”
副局長把桌麵散亂的文件收拾了一下,開始拆另外的檔案袋,“很抱歉,總統閣下,我們對藍斯·懷特個人的調查……也沒有查出任何的漏洞和問題。”
“他本人完全按照聯邦稅法的標準嚴格的納稅了。”
他說著將一部分文件遞了過去,“這是我們對他資產做的審查,裡麵有過程和一些佐證。”
看著這些文件波特總統安靜了好一會,他還特意戴上了眼鏡,真的看了一會,然後動作幅度很大的摘掉了眼睛,仰頭閉著眼睛休息了片刻。
“說說吧,我不想看了。”
副局長來之前已經捋清楚了所有的東西,他輕聲說道,“藍斯·懷特的收入由幾個部分組成,其中收入最大的是黃金賭城和金港賭城,然後是他的酒廠……”
波特總統打斷了他的話,“我記得我們還在維持禁酒令,他的酒廠是怎麼一回事?”
副局長耐著性子解釋了一下,“他的酒廠是國防部合作項目,算是國防提供商,國防部和國會特彆頒發給了他一張牌照,讓他能夠合法的生產,儲存和運輸酒水。”
波特總統聽完之後忍不住笑了幾聲,他想起來了這件事,之前他還嘲笑過,這就是典型的權錢交易。
但這件事涉及到軍方和國防部方麵,他這個總統也沒辦法插手進去。
他任命的國防部部長現在還他媽和一個擺設一樣隻能坐在辦公室裡發呆,想要讓國防部和軍方取消和藍斯的合作幾乎不可能!
他聽說藍斯在陸軍方麵也認識不少將領,而且保持著很好的關係。
聯邦的體係看上去很……不錯,把權力拆分開交到不同的群體手裡,但實際上這隻是糊弄鬼的一種做法。
聯邦政府的統治階層裡始終是那些人,那些在祖先都出現在那張著名油畫上的那些人。
而軍方,則和聯邦政府一樣,也是一個看上去好像沒有什麼問題,但實際上也始終掌握在少數家族手中。
這其實是一個很簡單的事情,比聯邦政府還要好操作。
軍隊是一個獨裁的,絕對服從上級命令的地方,一個將軍隻要腦子不太笨,就有很多種辦法在自己退休之前,讓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家人,壟斷自己這一係的高層軍官,高層將領位置。
整個陸軍,海軍,空軍,都成為了這些軍事家族的自留地,形成了一個又一個的利益集團,牢牢把持著從連隊開始的軍官權力,一直到軍區司令這個級彆。
總統幾年就會換一個,而這些政治世家,軍方家族,他們已經存在兩三百年,互相都很難插手到對方的地盤。
一個總統想要乾涉國防部和軍方的決定,基本上就是開玩笑。
要不是這次戰爭對軍方來說也是一次巨大的機會,他們完全可以總統說打,他們拒絕打。
就像之前帝國皇帝對聯邦的宣戰,總統表態他會應戰,但是國防部和軍方直接不理他,表示不會打。
所以藍斯這個國防提供商,還真不是總統想要撤換就能撤換的。
他坐在那發了一會呆,每次一涉及到藍斯的事情,他總是很難不生氣,他忍不住罵了兩句,然後繼續問道,“他在幾個州販賣酒水到民間,這部分收入也納稅了?”
副局長沉默了許久,直到波特總統再次提問的時候,他仿佛才回過神來,“總統閣下……這件事……我不知道怎麼說。”
他說著從一些文件中找出了一些內容,遞了過去,“我們在調查藍斯·懷特的個人財產時,發現他有一部分錢來自於藝術品拍賣,不是來自於酒水的銷售。”
“然後關於酒水問題,雖然我們不是禁酒局,但是我們也進行了一些調查。”
“根據我們的調查得知,他們的酒經常被劫匪在運輸過程中搶劫,而且數量不少,每次他們都會報警,隻是很難抓住這些強盜。”
他說著還拿出了一份集合在一起的文件,上麵記錄了一百多起報案,以及最終的結果。
波特總統看著這些文件不斷的搖頭,倒不是他不認可這些文件以及證據的真實性,而是在感歎藍斯的狡猾。
文件中提到,“金獅酒”是社會上常見的私釀酒,但不是藍斯出售的。
藍斯對外運輸的全都是橡木桶的桶裝酒,他從來都沒有出售過瓶裝酒,那些瓶裝酒都是強盜搶走之後自己罐裝,並且冒充金獅酒進行銷售的。
藍斯多次報警,但始終沒有得到什麼結果。
毫無疑問,整個執法體係都是藍斯的人,他們當然不會自己抓自己,他隻是用了一些很簡單的辦法,把自己摘出去了。
你說那些酒都是他們的酒?
他直接否認,那些都是冒牌的,都是假冒的,法律這個東西,就是誰主張誰舉證。
你主張你的觀點,認為這是藍斯銷售的酒,那麼你就要想辦法找到銷售這些酒的人,從他們的嘴裡挖出這些酒是來自藍斯。
而且小角色還不行,形成不了證據和證人的閉合,需要更高級的角色,能覆蓋到整個銷售係統的那種高層。
但這種人,抓住他,他隻會自己認下全部的罪名,他會承認自己就是假酒販子,是假冒偽劣產品,你還能怎麼樣?
隻有藍斯能信得過的人才能接觸到核心的家族生意,這些人和藍斯的利益,甚至是生命都是高度綁定的,他們不可能出賣藍斯,因為出賣藍斯就等於出賣自己。
認下一個販賣酒水的罪,頂多也就是十年二十年,但出賣了藍斯,就是全家死絕。
況且就算他們坐牢了,藍斯也有辦法把他們從裡麵弄出來。
所以每個人都知道怎麼選。
此時波特總統已經完全想明白了,這是一個無解的題,從上到下都勾結在了一起,加上一群不會背叛的人。
通過這種方法根本解決不掉藍斯,他在犯罪問題上幾乎是無暇的!
那些黑錢通過一些簡單的方法就能洗得乾乾淨淨,甚至可以說沒有太多的手續費,因為他自己就能洗。
賭場,各種經營的生意,虛報一些,根本查都沒辦法查。
一個賭狗進了賭場一個小時之後離開,賭場說他輸了多少錢,他就輸了多少錢。
藍斯弄點藝術品在拍賣會上對外拍賣,你總不能要求那些匿名賣家禁止花錢購買他的藝術品。
總統歎了一口氣,顯得有些無奈,他擺了擺手,“好了,把東西收起來,我知道了。”
副局長小心的試探著問道,“那麼我們還要繼續調查下去嗎?”
波特總統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不用了。”
“帶上你們的東西,滾出我的辦公室!”
他很清楚,對付藍斯已經不能去直接對付他,要去對付社會黨。
隻有社會黨現在這批人都倒下了,藍斯才會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