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狂風呼嘯,若非酒德麻衣受過專業的訓練,看似輕盈,實則穩固,不然會從五十多米天台樓頂被掀飛,砸成肉餅。
酒德麻衣喜歡雨處於“如下”狀態,這一時期光線昏暗,適合她冥照的發揮,而風速與可見度也不會太影響狙擊軌道的計算。
現在她特麼都快成瞎子了,遠視鏡裡雨點打得模糊,如果說先前隔著一千米占領高地,有九成九的把握一槍爆掉冒出地下室出口之人的腦袋的話,如今剩下三成。
任何狙擊手對目標隻有三成的成功率,恐怕要考慮放棄暗殺目標。。
在酒德麻衣的視野裡,仿佛是通往地獄的通道,終於走出一道身影,藍裙女孩得見洶湧咆哮的黑夜蒼穹。
那個人是夏沫。
酒德麻衣有估算時長,從夏沫進入地下室到重新現身,總共花費時間不超過半個小時。
夏沫去往地下室之前,將雨傘收攏、脫下高跟鞋安置在外出口的門簷下方。
此時夏沫沒有撐傘離開,而是站在門簷避雨,伸出雙手,借助往下落的雨水清洗手上的鮮血。
捅過大動脈的人都知道,人體內的血能噴你一身,夏沫很在意了,禮服暫且保住,除了邊邊角角外,小手卻是跟殺完雞似的。
從酒德麻衣的角度,看不清夏沫的神情,但知道夏沫洗手甩落的動作很恬靜自然。
手部工作清洗完畢,接下來是一雙臟臟的腳丫。
雨幕如絲,輕輕抬起一條**玉足,夏沫觸感冰涼,汙泥隨水流淌,露出原本骨肉勻停的小腿、雪白細膩的腳背、弧線彎彎的足弓,粉嫩的腳趾如嫩藕芽兒一樣可愛,恰好一陣寒風吹來,夏沫穿的單薄,忍不住蜷縮。
來回洗淨後,夏沫歎了口氣,穿上鞋跟四厘米的白色高跟鞋,撐起傘走出門簷。
若非擔心高跟鞋踩在階梯發出的噠噠聲,以夏沫對身體平衡的恐怖控製力,足下高跟,亦能健步如飛,與凶徒搏鬥,一拳碎顱。
鄰家有女初長成,力拔山兮氣蓋世!
夏沫瞥了眼不遠處安靜停留的出租車,並不意外,她站在原地,四處張望。
腦海浮現一行字:[有人在附近]
夏沫知道這個人和地下室的亡命之徒不是一夥的。
酒德麻衣驚疑,冥照加身的她竟然被夏沫發現了嗎?
狙擊槍是作用在亡命之徒身上,而非夏沫,酒德麻衣沒有殺氣,不然夏沫能夠捕捉到有人對她不懷好意。
夏沫對著一個方向,恰好正對著酒德麻衣,她抬手擺擺,很明顯,是在打招呼。
這一刻,酒德麻衣感到一股寒氣從腳後跟一直升到腦海,這還是虛弱期的三代種,那麼龍王呢?
老板說夏沫身邊的元氣活潑女孩,是一尊高貴的龍王,龍王耶夢加得!
夏彌的強大,無法想象啊!
一個瞬間,酒德麻衣對夏沫起了殺心,這完全是生命本能。
正是這份殺心,讓夏沫鎖定酒德麻衣的方向。
夏沫挑眉,沒想到還真蒙對了。
[對方很害怕,但是不會對你出手]
兩人對峙。
夏沫神色輕鬆,她隻是在向“朋友”表達友好,順便嚇一嚇對方,誰讓她膽敢利用自己呢。
夏沫像是惡作劇成功的雌小鬼一樣吐了吐舌頭,童心大發,而後邁步走向出租車。
“師傅,咱們去sps餐館。”夏沫心情暢快。
路上,夏沫回想起在地下室審問的場景:
老實說,夏沫對木雅的存活不抱有太多的希望,失蹤三天,落在如狼似虎且嗜血變態的亡命之徒手裡,還是七個,哪怕拍成動作電影,也是獵奇片。
夏沫殺死六人,留下綁架太太的喬伊治,厲聲質問他把人妻綁哪了?
喬伊治先前被夏沫一腿橫掃,當場打斷膝蓋,如被抽掉脊梁的哈巴狗跪在地上,臉色因劇烈的疼痛慘白,他顫顫巍巍的回答夏沫的問題。
夏沫惡補了高中知識,英文說得聽得流暢。
被一位女性帶走了?
而且對方知道自己會來這裡,對亡命之徒發號施令,全力殺掉她?
夏沫不寒而栗,她意識到榕城還有一位幕後黑手,她的目的是什麼?
“有沒有照片?還記得有什麼特征嗎?”
“沒有照片…”喬伊治哆嗦著,他一開始想裝死,引以為傲的臉蛋被夏沫一拳打腫,掉了幾顆牙,說話漏風,“不過她的腿很長!是我見過腿最長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