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木舞台上,猩紅色的帷幕合攏,熾亮的聚光燈照在中央,風間琉璃還是極樂館那一身和服,經過兩夜一天的時間已經乾透了,氣質頹唐,頗為狼狽。
台上除了風間琉璃外,還有佩刀能劇公卿笑麵的王將,老人身穿黑色羽織一絲不苟,燈光照在他慘敗的麵具上,紅唇黑牙,令人瘮恐。
舞台上空落下幾根白色的繩線將風間琉璃的四肢綁住,被迫擺出跪坐的姿勢,年輕的男人好似是一具提線木偶,可他的眼裡藏著恨意,也有深深地驚懼。
王將,沒有死!
和過去一樣,無論殺他幾次,他都會過一段時間毫發無損的出現在風間琉璃麵前,臉上永遠是微笑的公卿麵。
王將跪坐在風間琉璃的對麵,手裡持一對黑色梆子,他有節奏的敲響梆子,不急不緩,每一次發出的梆子聲,都令風間琉璃的麵色蒼白一分,越發不能掙脫出束縛。
“老實說,老朽很失望。”王將嘶啞的說,難過的說,“孩子,你這一次做得過火了。”
風間琉璃聞言,強忍著腦子鑽心的痛,他現在是瘋狂惡鬼與懦弱少年的雙麵體,流露出易碎感的冷笑。
“第二十六次殺不死你,還有第二十七次。”
“你逃了,”風間琉璃嘲諷的說,“夏桑沒有死,我敗了,但她會追殺伱到世界的儘頭,將你千刀萬剮,碎屍萬段,死得連渣也不剩下,我們約定好的。”
風間琉璃確實害怕王將,有很深的心理陰影,但他心裡另一個期盼。
那就是夏沫。
如果王將殺死了夏沫,必然會用夏沫的腦袋攻心,但這麼長時間過去了,王將並沒有,甚至隻字不提他在極樂館的慘敗。
“像是一隻喪家野犬,被一個小姑娘追著跑的滋味是不是很屈辱呢?哈哈哈…”風間琉璃暢快的笑。
王將敲梆子的力道更重了,頻率也更加的快。
風間琉璃低下頭,咬緊牙關,疼得額頭直冒冷汗,眼睛確實越發的明亮。
急了。
王將急了。
風間琉璃第一次見王將破防,這家夥總是運籌帷幄的模樣,看不出城府,才令人懼怕。
而現在證明王將也是個有喜怒哀樂的活人,並非魔鬼。
王將雖然惱怒了,但他沒有拳打腳踢風間琉璃出氣,幾個呼吸的功夫變得心平氣和起來,他看出風間琉璃將希望壓在了夏沫身上,很好,殺人還要誅心,王將決定要讓風間琉璃徹底的絕望,淪為他聽話的棋子。
“你所期待的夏桑已經在老朽的掌控之中,甕中捉鱉而已。”王將說。
風間琉璃抬頭,毫無風度的吐出一口痰,精準的落在公卿笑麵上,他既對王將害怕的發抖,也有恨不得生吃王將血肉的怨恨,“你說得每一個字,我都不會相信,我隻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
“是啊,耳聽為虛,眼見為實,蛇歧八家的天照命不就是這樣嗎。”王將任由唾沫自乾,他陰陽怪氣的說。
這戳中了風間琉璃的逆鱗,他咬牙切齒的說。
“若不是你!哥哥又怎麼會將刀對準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