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梨和陳祝一同扭頭去看。
是宋柚,方梨最好的朋友。
“你個笨蛋!你怎麼能把自己傷成這樣!”
昨晚發生的事情,宋柚全都聽說了。
她在家裡氣得不行,連夜就想來醫院找方梨,又擔心太晚影響她休息。
宋柚眼圈紅紅的,有些恨鐵不成鋼,“他都這樣對你了,你該不會還想嫁過去吧!”
方梨垂眸,決然道:“不嫁。”
在她最無助的時候,顧銘洲曾給過她一線希望。
像一束光一樣,照亮過她。
以至於這些年,她看顧銘洲總是帶著濾鏡。
哪怕顧銘洲屢次傷她,隻要方梨想起那天在洗手間外,他敞開的黑白校服,想起他身後的漫天飛雪,想到他朝她扔過來的圍巾,她也都會說服自己原諒他。
一再忍讓,一再妥協。
隻是方梨忘了,人是會變的。
這光也能轉移,照亮彆人。
宋柚鬆了口氣,“你能想明白就好,你啊,從前就是執念太深。”
宋柚輕輕撫摸方梨腳踝處的那道傷疤,自責道:“對不起阿梨,是我沒能力保護你。”
方梨搖了搖頭。
那段時間,宋家情況一團糟,宋柚也在一次演出中,意外摔斷了腿。
她都自顧不暇了,還怎麼幫她?
二人聊得太過投入,陳祝輕輕帶上房門出去。
他來到停車場,顧昭廷正坐在車裡抽煙。
看到陳祝過來,顧昭廷眉梢抬了抬,“怎麼樣?”
“方小姐很驚訝,大概……沒有和您閃婚的打算。”陳祝實話實說。
顧昭廷伸直了大長腿,輕倚在座椅靠墊上,輕笑一聲,“猜到了。”
方梨的性格,沒有什麼外力再推一把,很難答應和他閃婚。
至於這個外力……
顧昭廷眸光深了深。
他將胳膊伸出去,隨意德搭在車窗上,手指間,淡色的煙霧薄薄升起。
陳祝坐進駕駛位,小心的看了一眼顧昭廷的臉色,才開口:“依我看,老板你不如直接向方小姐坦白身份……”
顧昭廷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接著說下去。
“您就直接告訴方小姐,您是顧銘洲的小叔,嫁給你,以後她就能在京橫著走……”
“這多爽啊,甚至以後見麵,顧銘洲還得叫她一聲小嬸……光是身份,就把顧銘洲壓得死死地,也讓他再也高攀不起。”
“以後甭管是方家還是誰,都不能再欺負她,多大的誘惑,我要是個女人,我都……”
陳祝越說越興奮,以至於差點失言。
他手背輕輕從嘴唇上擦過,生生將後半截話吞回去。
顧昭廷聞言,唇角輕勾,“想法不錯。”
陳祝笑著摸了摸自己後腦勺。
不過很快,顧昭廷話鋒一轉,“但,你不了解她。”
陳祝無辜眨眼,“啊?”
方梨的性格,長期在方家被打壓慣了。
若是陡然亮出身份,隻怕會把她嚇跑。
顧昭廷不敢冒這個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