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雲一路往墳山上走去。
他發現越往山上走,死氣越是濃鬱。
段雲一直以為,越是新鮮的屍體,死氣越是濃鬱,那幾個太監的屍體就是證明。
可他很快發現,這並不是唯一標準。
肉眼可見的,越往山上走,墳堆越是陳舊破爛,裡麵的屍體歲數也更為久遠。
可是死氣卻是越往上越濃鬱。
“是和死時的怨氣有關嗎?”段雲分析道。
因為上山的路線不同,直至臨近了山頂,段雲才發現了一些人的腳印。
也有人在這墳山上,還不止一兩個?
山頂的黑竹已變得稀疏,段雲很快發現了雷公老母門的人的蹤跡。
當第一眼看見那畫麵時,饒是段老魔本魔都嚇了一跳。
他站在一簇黑竹後,看到了兩個雷公老母門的年輕門人被兩根細長的金屬管穿透了,跟烤肉串般杵在那裡。
金屬管從頭顱穿進,到了腹部下方才出,自然是活不了了。
可驚悚就驚悚在,這時人還活著,還在不斷擺動著手腳,張著嘴巴呼吸。
之後,一陣奇異的嗡鳴聲陡然響起。
段雲忽然發現,放在衣襟處的“老母的神鐵”跟著震顫起來。
他甚至感覺左右雙手都出現了些許震顫。
這震顫很輕微,要不是他對此十分敏感,甚至很難察覺到其存在。
這便是雷公老母門的“血祭人簽術”,通過門人的性命和這一帶雷公老母的一切產生共鳴。
之前段雲就猜到這群雷瘋子能感應到自己,就是因為身上這些鐵片,卻沒料到能感應得這般徹底。
他雙手上的細小震顫,應該是摸這些神鐵留下的細微鐵粉產生的。
果不其然,那位撫摸著金屬細管的“妖怪”在這時轉過了腦袋。
段雲之所以稱他為“妖怪”,是因為這個雷公老母門的雷瘋子確實邪門。
之前那個能把雷電化作長鐧的雷瘋子,身上不過後背刻著一片蝌蚪符文,而這一個,渾身上下,連臉上都是。
那一個雷瘋子他能把對方的皮割下來研究,可這一位卻說不準了。
因為對方的符文不像是紋在皮膚上的,更像是從血肉裡長出來的一般,和人體的痣很相似。
特彆是配合著對方撫摸著兩根插著人的金屬細管時的模樣,那就更加“妖怪”了。
這時,“妖怪”看向了他,他也看向了“妖怪”。
“妖怪”雖然嚇人,可段少俠可是集正氣和俠氣於一體的人,於是他按捺住了心頭的驚懼,說道:“你找我?”
“段老魔!”
一個雷公老母門的人惶恐道。
段雲本來是來踩點的,卻沒料到這就撞上了。
而金拉笛本來是來確定老魔位置的,結果沒想到老魔就在自己身後。
雙方心頭都是一驚。
不過兩人到底都是高手,很快冷靜下來。
金拉笛將兩根“人簽”插在了地上,露出了一個讓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段老魔,我找你很久了。”
段雲聽聞,怒斥道:“老魔你老母!老子是少俠!少俠!少俠!”
他的表情一下子變得猙獰起來,饒是長老金拉笛都被嚇了一跳。
“本少俠今日就要殺光你們這群汙蔑老子的邪魔外道!讓你們知道什麼叫”
段雲話還沒說完,金拉笛便忽然扯著嗓子大吼道:“段老魔在此,速來!”
他內力本就雄渾無比,這又站在高處,扯起嗓子一吼,彆說山頂山下,就連玉石鎮內都傳了個遍。
段雲沒料到他忽然來這麼一嗓子,更加勃然大怒,說道:“你叫這麼大聲乾嘛!”
說著,他就一臉陰沉的衝了過去。
山上的“嗜血觀眾”聽到是段老魔,嚇得一邊驚慌後退,想把身邊人護在身前,又一邊扯著脖子張望,生怕錯過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