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就是真武宗？
沈前輩所說的孟離尊者就在這個地方嗎？
在這樣的惡劣環境之下，一座普通的小木屋能夠屹立不倒的確不簡單，可這未免也太簡陋了，除了那塊牌匾，幾乎沒有哪裡能夠被稱之為宗門。
謝程來到了木屋的門前，正打算敲門，卻聽裡麵傳來了蒼老的聲音，“沈唯一又派人來了嗎？”
這聲音乾枯而無力，就像是腐朽了無儘歲月，隨時都可能死去。
“敢問可是孟離前輩？”謝程敲了敲門，拿著玉盒，道：“沈前輩讓我來把一件東西交給您，然後等您三天，聽您答複。”
“拿走拿走，不要不要！每年都來人，煩不煩啊。”蒼老的聲音歎息了一聲，隨即就聽腳步聲響起，木門緩緩打開，一個隻有五尺多高的小老頭走了出來。
光禿禿的頭頂，麵容蒼老無比，臉上的皮膚皺皺巴巴地擠在一起，雙眼幾乎被眼皮蓋住，走起來都顫顫巍巍，像是站立不穩。
這是一位神境高人？
謝程並不以貌取人，拱手道：“可是孟離前輩？”
“就是老頭子我了，進來吧。”孟離點了點頭，正看到了謝程身後遠方的巨型觸須柱，喃喃道：“又來了，也快極限了吧。”
謝程走進木屋，發現這裡麵除了一個蒲團，什麼都沒有，簡單到了極點。
孟離坐在的蒲團上，閉著眼睛，淡淡道：“說吧，這次沈唯一是什麼理由？大唐邊境緊張，還是遭遇強敵，或者乾脆是手癢沒對手？”
“前輩，正陽天是怎麼變成這個樣子的。”謝程不答反問，指了指窗外，沉聲道：“這些觸須在掠奪正陽天的資源。”
“是啊，在掠奪正陽天的資源，因為它們，短短三十年，什麼都沒有了。”孟離神情悲苦，眼神空洞，歎息道：“親人、師友、宗門都沒有了，是我無能。”
“它們是什麼？”謝程順著問道，一個大千世界就這麼被摧毀，實在太可怕了，他想要弄清楚原因。
“沈唯一沒和你說過？”孟離看了謝程一眼，道：“吞界天魔，這是域外天魔的一種，遊走在宇宙虛空之中，吞食世界與星辰。
三十年前恰好降臨正陽天，那一天日月星辰瞬間消失，一夜之間，神境之下一切全部毀滅……”
域外天魔……就是世外天宗在對抗的那些。
謝程心頭沉重起來，與這樣的吞界天魔相比，先前他在法武世遇到的那幾個神魂奪舍原住民的天魔，簡直就像是溫柔的小兔子。
這一刻，謝程真切地感覺到，自己的實力太弱了，如果真的遇到吞界天魔，恐怕自己什麼都做不了。
不僅僅是主世界，就算是自己所掌控的那些小千世界，都無法保護。
“前輩為何不去其他世界？”謝程有些疑惑地問道，這位孟離尊者既然認識沈唯一，那肯定與其他世界有過交流。
“為何要去？我生於此，長於此，自當死於此。”孟離搖了搖頭，淡淡道：“我這一生所經曆的一切都在正陽天，就這樣伴隨著正陽天一同毀滅，才是正道。”
謝程沉默了，他聽得出孟離心中的絕望。
麵對能夠毀滅大千世界的力量，孟離根本無法反抗，他所擁有的，所經曆的全都在三十年前毀滅。
或者對於孟離來說，恐怕已無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