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該想到,他與嬴子楚的妻子趙姬通奸,嬴子楚會知道。
但是他真的想不到,嬴子楚居然一直知道,隻是沒說。
“呂先生,咳咳。”嬴子楚淡笑著咳嗽了兩聲,打斷了呂不韋。
“子楚說了,並非怪罪先生。隻是,在提醒先生而已,莫要做過了才好。”
呂不韋站在那,說不出話,第二次,他麵對嬴子楚,被逼得無措。
“先生招攬門庭,收家中私衛。”
“平日作為,子楚多有了解。而且。”
嬴子楚頓了一眼,移開了眼睛:“若是子楚願意,上也能知曉先生安危。”
呂不韋的額頭上滴下一滴冷汗,隻感覺自己被眼前的人看了個精光,沒有半點秘密可言。
很明顯,他的身邊已經被安插了嬴子楚的暗子。
“先生對子楚大恩,子楚銘記於心,但是先生若是有異,子楚會很為難。”嬴子楚眯著眼睛笑著。
他不會殺了呂不韋,或許是念及舊情,但或許更應該說呂不韋還有用。
嬴子楚的時日無多,若是病去,嬴政繼位。
政兒年紀尚小,時局不穩,需要有一個人把握大局。呂不韋會是一個很好的選擇,這點他可以信任。
“我這病該是無治之法了,待我去後,我會把我的東西交給政兒,還需要先生照看一二。”
“先生,你看如何?”
交給嬴政什麼,該是秦國自然還有呂不韋的安危之權。
嬴子楚把話說的很清楚,恩威並重。
你隻需要做該做的事,念在往日恩情上,我可以放任你一些。但是若是你所做出格,我也有辦法要你性命。
呂不韋低下頭,不動聲色的應道:“臣,明白。”
身後卻是一片冰涼。
見到嬴子楚擺手,緩緩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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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不韋低著頭走在寢宮的長廊之中,兩旁的光線照進了有些昏暗的走廊,一片一片地照在他的腳邊。
他明白,如今自己雖然財權在手,但是前路已經是萬丈懸崖,行差踏錯一步,就是必死之局。
“踏踏踏······”
長廊的儘頭傳來了腳步聲。
這個時候,還有什麼人?
呂不韋抬起了頭。
看到一個身穿白袍的人正從那轉角處走來。
身上穿著一件白色的寬大袍子,頭上綁著發髻,臉上蓋著張青銅麵,看不清模樣。
鹹陽城之中能做這幅打扮隻有一個人。
陷陣喪將。
已經回到鹹陽了嗎?
兩人都看到了對方,同一時間停了下來,相隔這長廊對視著,有同時向前走去,直到擦身而過。
“好久不見啊,呂先生。”
“是啊,好久不見。”
兩人沒有多言甚至沒有看對方一眼,各自向著一端走開。
這個時候,召集禁軍嗎
呂不韋背著顧楠走去,眼中飄忽,想起了當年那安國君嬴柱繼位之時的模樣。
清洗門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