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象之中也不知道是誰點燃了路旁的房屋,那扭曲的火焰在城中開始燃燒肆虐,在幾處地方蔓延了開來。
陳勝帶著他的部下在混亂的城中街道四處衝殺著,似乎是想找到一個城門撤離出去。
但是城中到處都隻剩下了擠在一起的人,火光,還有那滾滾濃煙。
陳勝一劍砍倒了一個身穿著甲胄的士卒,咬著牙,粗喘著看著四周,對著身邊的人問道。
“到底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城門會打開的?”
一個身穿副將衣甲的人擦了一把臉上的火灰說道。
“今早,有萬人帶著整隊的糧食來投。我疑有詐,本欲阻止。但是城裡的亂民餓瘋了,根本沒管這般多就打開了城門。”
“那車隊進城,從糧車中就跳出了無數人把城門破開,將在外埋伏的秦軍引了進來。”
“該死!”陳勝罵了一聲:“我就該知道這些亂人成不了事。”
火焰灼燒著一旁的房屋,木質的房梁發出了一聲哀鳴,隨後房屋倒塌了下來,湧起一片火煙。
“咳咳。”陳勝咳嗽了一陣,恨恨地看了一眼城中:“先撤出去!”
說著正準備帶著身後的一小隊人折返離開。
可待他們回過了身,街兩旁的濃煙之中衝出了一人一馬。是以白袍之將,那將領的長矛上拖著血水,目光落在了他們的身上。
陳勝感覺自己的血是凝固了一般,被眼前的人看著就像是被什麼凶獸注視著一樣。
那白袍將沒有半點停留,也沒有多言,抬起了手中的長矛踏馬而來。
麵上露出了一絲駭色,陳勝連忙揮手對著身後的人說道:“攔住他,攔住!”
而自己向著後麵退去。
一旁的副將指揮著身後的隊伍:“列隊。”
陳勝沒在留在原地,扭頭離開。
身後傳來了一陣一陣的慘叫,他慌張地加快了一分腳步。
可是那慘叫聲沒有多久就已經消去,隨後就是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敢來。
回頭看去,那阻攔之人已經被衝開,火光裡那長矛向他刺來。
······
城中紛亂沒去,沒了聲音,火焰消泯,這城裡就好似是成為了一座死城。火焰過處,餘下一地灰燼覆蓋著燒乾血跡或是焦黑的地麵。火焰未過之處,則是流血成聚
士兵在城中整理,收聚糧草和兵甲。
沒人做什麼聲音,隻有零散的腳步踩過灰燼之間,從地上撿起兵刃,或是殺死一些還沒有死透的人。
路旁的不少房屋被火焰波及燒成焦黑,有些甚至已經倒塌在那。
顧楠站在城頭上,將長矛靠在一旁的牆上。
自己則半倚著城牆坐了下來,解下頭盔放在一旁,看著一片死寂的城中,殘垣斷壁或是廢墟一片。
亂首陳勝伏誅,但是陳地之亂已經不是殺一個陳勝能解決的了。
顧楠的手在自己的腰間摸索了一下,解下了一個袋子,打開來喝了一口。
不知道是酒是水,但是她的臉上露出了這月餘以來的第一個神色,被麵甲遮著隻看得到她的眼睛抬起,看向這“死城”之上將入夜色的天空。
她低聲罵了一句:“賊老天。”
罵完,抬起手裡的袋子又喝了一口,靠坐在城牆的邊上,輕輕說著。
“莫不過殉於此世。”